不得不说, 果戈里是十分具有魅力的一个角色。
他过于疯狂,却也拥有着属于正常人理智的一面,总体而言是时下最流行的疯批美人。他所展露在外人眼前的性格特征, 正如他的打扮一样。是小丑,是一个言行举止间都充斥满滑稽感的喜剧角色。然而透过这层表象去看他真正追逐的自由,又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答案。
逃离思想的囚笼, 这样的绝对自由永远无法追逐到。或许他本人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固执又徒劳的不断追寻。
结合历史上的文豪果戈里的结局,那颗死后在棺椁中不翼而飞的头颅,不知是否有化作翱翔于天际的自由小鸟?
然而青年并不知晓这样的结局。
他丝毫不介意津岛修治的挑衅,哪怕对方已经明目张胆到把手指放到太阳穴周围来回绕着圈, 决定将这位率先一步反水的同僚无视到底的果戈里,完全没有被冒犯到的表现。
在俄罗斯, 那个动作通常表明“这人脑子有病”, 而果戈里并不打算否认这点。
对于未来的陀思身处的世界很感兴趣,他也明白对方的解释隐瞒了很多内容。然而陀思没有主动提起,说明他的行动自有考量,自己也没必要在这追根究底。
小丑模样打扮的男人双手托腮,顶着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如同往常那般望向桌对面的费奥多尔,“嗯?是什么样的结局?实在是太期待了!”
“好的!这个问题我能回答!”
津岛修治瞬间举起手臂, 拔高声音打断了自家恋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那副欢脱模样与果戈里如出一辙。
单看这两人的性格打扮, 一个穿着极其极其省色的小丑服, 一个穿着明显是纳粹款式的军装, 像是一对刚从化妆舞会回来的同伴。就连他们那喳喳呼呼的表现, 也该是熟识之人才有的表现。
只可惜这两人的真实状态是互看不顺眼。
津岛修治刻意压低声音, 妄图在弥漫着咖啡清香的店内营造出恐怖气氛,“被活埋之后,死后还被人盗走了头颅,恭喜你得到了真正的自由——呜呜呜呜!!”
卷发青年一屁股坐回身后的沙发上,再次被自家恋人强行塞了满嘴面包的他,只能又一次地发出“噫噫呜呜”的声音。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果戈里十分给面子,摆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浮夸的朝向后方倒去,栽倒在并不怎样柔软的沙发背上。
也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可怕,是指津岛修治暴露的内容,还是费奥多尔这毫不犹豫的阻拦方式。
终于封了自家这只聒噪无比绷带精的口,身穿黑色长袍的费奥多尔微微凝神,安抚性地揉了揉对方的头。之后便顶着一张谈严肃事的表情,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小丑模样打扮的男人身上。
“对于绝对自由的追逐,最终能得到的会有什么,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尼古莱。”
肤色稍显苍白的青年叹着气,纤细指尖搭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
他将永远得不到答案。
说到底,果戈里对绝对自由的定义,便是有由他视为牢笼的大脑思考而成的,这本就是被悖论。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费奥多尔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语气严肃,神色却流露出些许为难之意。
他深吸一口气,“天人五衰之中,在你接触从天际赌场坠落的西格玛之前,他都是我用异能力伪造而成的,并非真正的活人。包括那些性格、言行举止,也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在你去斗南次官身边卧底的时日,我也借用过这层身份跟武装侦探社接触。本质而言,算上如今的你的话,神威手下可集齐了四个二五仔。”
如此一看,莫名其妙有点心疼那个老爷子。
正如津岛修治所说的那样,话虽然难听,却不无道理。有些是他无法告知对方,真正拥有资格得知一切真相的,也就无赖派那两人而已。
对于自己来说,果戈里并不是他想要尝试接受更多羁绊的最好选择,甚至能说得上是极为艰难,然而费奥多尔还是想拾起这段或许过去的他从未在意过的情谊。
过程会很困难,但总归能找到某个平衡点,回到主世界之后,与那里素未谋面的他认真建立一段友谊。
为了挑衅这个小丑模样打扮的男人,机械性咀嚼着的津岛修治拍了拍桌子,在脸色被噎到苍白的情况下,奋力传达着某条信息。
“顺便一提西格玛是我们的孩子哦,亲生的那种!”
天人五衰早就被他们伪·一家三口占领了,而身为他们老大的神威,直到此刻还被蒙在鼓里。他误以为侦探社的人虎小子,被手下不怎么安分的潘多拉·亚克特炸到尸骨无存。
结果到头来,身为首领的他,却被两个无法用常理判断的男人从头坑到尾。
“哈哈——实在是太有意思了!陀思扮演的普通人真是毫无违和感。那么现在是提问时间!陀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