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而起的炽热火光舞动着, 如同要将黑夜灼伤的热度扑面而来,火星随风飘散,照亮了对峙中两人的面庞。
或许说对峙并不准确, 这样一边倒的场面,就像是胜利者肆意玩弄着猎物一般,有着令人绝望压倒性的优势。
注视着指尖沾染的血迹, 潘多拉·亚克特坏心眼的将殷红在对方脸上蹭开,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青年脖颈间,“哦呀,心跳乱了呢。”
太宰治厌恶地避开男人的触碰, 鸢色瞳孔中的混乱之意无法遮掩。他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无需费多大力气推搡,甚至连微弱的一缕清风也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堕入黑暗。
咸腥铁锈味在口腔内蔓延, 为了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即便是将下唇咬到鲜血淋漓的疼痛也无法让他冷静。
青年的声音支离破碎,视野中的军服男人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的记忆也是你搞的鬼吗……”
那他岂不是像小丑一样?自以为是的那些准备, 不过是为这唯一的欣赏者增添几分笑料罢了。
“嗯……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潘多拉·亚克特的表情难得纠结了一瞬, 十分不乐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索性站直身, 拍了拍手转移话题道:“啊啊,真可怜呀小治, 你的朋友又要死在你眼前了呢。”
连站立都无法做到的青年只能以愤恨的目光怒视着他。
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现在早已穿戴好装备, 在前去摧毁Mimic的路途中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只能无力等待着某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重演。
难道只有下次轮回开启他才能重新去救织田作吗?
然而潘多拉·亚克特这个男人, 却轻而易举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他笑嘻嘻的抚平扬起的嘴角, 即便如此也无法遮掩嘲讽的笑意, 开口道:“计划被扰乱,而你现在连站都无法站起,只有等下次轮回再救他……你该不会还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吧?”
那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在如擂鼓般疯狂跳动心脏的和鸣之下,太宰治顶着惨白无血色的脸,颤抖着声线询问道;“……什么意思?”
他并未察觉自己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微弱的乞求。
拜托了,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
“明天他就要死了,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我记得是叫织田作之助对吧?”
潘多拉将自己的军帽取下,在手中不断把玩着,在太宰治那充斥着恨意目光的注视下,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提起了那个即将迎来死亡的男人。
“那个无数次将你推向光明的男人,对小治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吧?就像你的未婚夫和你的森先生一样重要。”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一世,凭借的零散记忆篡夺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来保护他了。
那只从高楼坠落的笼中鸟,是多么惹人怜惜。
逆鳞被恶狠狠掀开,然而自己却没有任何能反抗的力量,太宰治的脸色一片怅然,“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潘多拉·亚克特突兀收敛了所有笑意。
“呵……”
他神色冰冷无比,连做作的歌剧腔也一同消弭。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他给自己带上的滑稽面具而已,为的就是掩盖住这份早已失了温度的真实。
黑暗吞噬了那张与太宰治完全一致的面容,名为潘多拉·亚克特的男人唇齿轻启,如同被人世间脏污浸染的神明,宣告了末日钟声的敲响。
“这个世界,是最后一次轮回了。”
那一瞬间,太宰治感到自己血液冷得彻骨。
‘骗人的吧’这句简单话语哽在喉头,胸腔钝痛到几尽窒息,无论他再怎样努力发声也无法将其吐露。
因为他明白,潘多拉·亚克特这个人,恶劣到根本不会在这些事情方面撒谎。
“他要是死掉的话,根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哦。你打算怎么办呢,小治?”
军装男人将帽子重新戴回头顶,冰冷的银白色轮/盘于左臂处浮现。他扯开太宰治手腕的绷带,裸露出下方狰狞的术后伤痕,嗤笑道:“真要拖着这副残疾身子前去与纪德对战吗?啊,顺便一提,你敬爱的森先生已经把安置那些孩子的地点透露给Mimic了。”
不会有任何改变,美好的东西破碎只需一瞬间,一如过往的无数次轮回那般,织田作之助又一次要步入死亡。
但是这一次他将会永久陷入沉眠。
胸腔的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骇,愤怒如同在一旁熊熊燃烧的烈火,彻底将太宰治点燃。
青年的表情无比扭曲,仿佛绝望的火光将他仅剩的一切燃烧殆尽,却因四肢的伤痛只能愤恨地怒吼那人的姓名。
“潘多拉——!!!”
军装男人捂住耳朵,故意做出被吓到的动作,瑟缩着往后跳了两步,嘟哝着,“哇,不要叫得那么大声,突然一下吓死我了。”
他嫌弃地甩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