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儿童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接二连三响起,如同一曲打针的交响乐一样, 慷慨激昂。
这声音一直传到医院大门外, 吓得其他还没进去的宝宝也跟着一起加入哭声乐团。
“箐箐乖啊, 打针真的不疼的, 我们进去, 一下下就可以出来了。”
傅司谨和傅司慎两人站在车外苦口婆心地劝说车里死活不出来的小家伙, 可箐箐才不信他们的鬼话。
“我不要!”斩钉截铁, 充分表达了箐箐的决心。
箐箐小手臂死死地环住前车座椅的靠背, 任凭傅司慎怎么拉扯就是不肯松手。
傅司慎又怕伤了她, 根本不敢用力,一时间三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旁边不少硬拖着孩子过来的家长看到这一幕, 均有种感同身受的同情。
只不过他们家的小魔王都搞不定, 还是不要去瞎掺和别人家的事吧。
“你出不出来?”
已经僵持了半个小时,见箐箐还是不肯认命, 傅司谨不由得微微沉下脸,冷声道。
他冷脸的样子和傅衡生气的时候很像,虽然箐箐似乎从没见过傅衡对她生气, 可她莫名地就是知道这一点。
箐箐本能地有点害怕,小手不自觉就松了松,然后被傅司慎眼疾手快地从车里强行抱出来。
马前失蹄, 箐箐吓得哇哇大叫,可还是被抓住时机的傅司慎夹着飞快冲进医院里,任凭箐箐怎么挣扎都没用。
“我不要……我不要打针!”
眼见着距离医生越来越近, 箐箐急得四肢胡乱扑腾,一个不小心,突然听到‘啪’地一声,她似乎不小心打到了什么东西。
箐箐小身子一僵,怯生生地抬起头,就见傅司慎俊脸上印着一个红红的小巧巴掌印,格外明显。
“对……对不……”
“这下你满意了?”
傅司慎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变得阴沉冷漠,吓得箐箐不敢说话。
“我很努力地在原谅你,可是我怎么都忘不了是你害得我最爱的人离开我,我拼命告诉自己你还小,你不是她,但为什么你的身上总是有她的影子?”
压抑已久的怒焰,终究还是借着这个意外的巴掌而爆发。
“小……小慎……”
箐箐被吓得
眼泪直掉,傅司谨拧眉,一把将她从傅司慎怀里抢过来,沉声怒道:“你能不能成熟点?至于对个三岁小孩发脾气?”
“三岁小孩?”傅司慎嗤笑一声,满眼的嘲讽。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你别忘了,她始终是我们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冷血无情的豪门贵妇顾箐箐,她眼底只有她傅家女主人的位置,你和我不过是他绑住爸爸的工具……”
“啪!”响亮的巴掌声惊得四周人都忍不住投过视线。
只见人群中间,两位身高腿长的大帅哥相对而立,其中一位狼狈地偏着头,另一位举起的手掌还没放下,显然是发生了争执,还动起了手。
两人中间的孩子已经被吓呆了,她打了个哭嗝,突然仰头大声嚎哭。
“呜哇啊啊啊啊……”
箐箐感觉自己的心很难受,不是因为傅司谨打了傅司慎而心疼,而是傅司慎的那番话,让‘她’伤心了。
好像被无数把刀子刮在心上一样地疼,又像是全身被放在烈火上烘烤。
怎么会这么难受?
她不懂得自己如何排解这种疼痛,只能依照孩童的本能,大声哭泣,以此稍微宣泄内心的情绪。
将箐箐按在自己怀里,傅司谨看着弟弟的目光冷若冰霜:“如果你这么不满,那以后大可不必回家,省得我们还得天天受你无端的指责。”
转身之际,他又顿住脚步,侧头多加一句。
“对了,我突然觉得那个什么安然离开你真的是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像你这种不成熟的男人,根本给不了女人安定和幸福。”
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看着哥哥怀里箐箐哭泣的小脸,傅司谨突然没了再争辩的勇气。
他颓丧地垂着头,转身孤寂地从医院离开。
一走出门外,好友安源的电话就打来了。
“司慎,我找到安然的行踪了?”
瞳孔微微睁大,傅司慎几乎是颤抖地问:“在……在哪?”
“她出国留学了,我查到资料,说她考上国外一所名牌大学的研究生,目前正在就读深造。”
“出国留学?她哪来的钱?”
不怪傅司慎会发出如此疑问,实在是安家那些破事,他或间接或直接地知道了不少。
特别是安然还是自己的
女朋友,她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比傅司慎更清楚。
说是安家千金,实际上却比被安家认回去之前还穷。
当个普通孤儿至少还能打工赚钱,可当富家千金却因为需要顾及所谓的家族脸面,不可以出去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