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笑容微僵, 硬着头皮道:“大人能者多劳,实在不易,外交部与宣传部细分后, 汗阿玛或许可以提拔其他有才之臣前去就任,不至于令大人一人肩挑数职。”
“还有文部尚书薩海在,”纳兰性德道:“微臣与薩海大人分别管着部分宣传,若是能有其他人来专负责此事, 那再好不过了。”
被纳兰性德隐含怒意的眼神看着, 胤礽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来,他眼巴巴地回望他,那小眼神怂唧唧的, 令生气中的纳兰性德又是无奈, 又是好笑。
会盯着他一个人,还不是因为人手太少了?
这就是太子不接受皇上安排人脉的坏处,在他培养出自己的人手以前, 恐怕都会是这种找不到人办事的状态。
纳兰性德上告皇上, 请示道:“微臣赞同殿下所言, 宣传之事极为重要,若再继续由臣肩挑, 则越了职,还请皇上令择有才之士担任宣传部尚书。”
康熙缓缓道:“宣传不足以单一成部,应当归于文部之下, 此事从此交由薩海统领。”
纳兰性德一听这活儿甩出去了, 眉头顿时一松, 躬身谢过帝王。
他稍一抬头,立即瞧见了纳兰明珠不赞同的目光,仿佛是在说:将到手的权柄白白送出去, 傻不傻?
缺少人手,明珠党羽多得很,但凡是纳兰性德肯提一句问明珠要人,也不至于会有如今的窘境。
纳兰性德一扭头,撇开了眼不去看他。
此后朝会之上,太子又提到了大清北面边境之疑,甚至已经想到了之后签订边境条款时如何为大清赢得更多的筹码与好处。
“唯有以文书规定国之边境,由两国签署条约,未来大清与沙皇俄国之间才能迎来短暂的和平,汗阿玛才能腾出手来应对日渐强盛的准噶尔汗国。”
“儿臣欲通过西方传教士来交接沙皇俄国国情,如今从法兰西传教士口中得知其国内索菲娅公主与帝王彼得正在争夺权力,若大清可借其内乱之机趁势攻打,强命其签订盟约,或许可以将更多的土地收回国内。”
太子说起如今的国际形势时,那是信手拈来,从沙皇俄国与奥斯曼帝国之间的世仇战争,到大清边境饱含的丰富矿产,无一不再尝试着说服朝臣“北面边境的大片土地绝不能落入敌国之手”。
“那么多值得开发的土地若就此失去,子孙后代会如何看待我们?割地给他国,那是愚蠢的行为,大清自诩大国担当,怎么能在此事之上退让,岂不令人以为大清是泥人,可以随意拿捏?”
朝臣们鸦雀无声,许多人对如今的国外情况多是一知半解,直到太子为他们解释起来,他们才恍然大悟。
如此种种,别说是胤礽了,连康熙见了都要皱眉。
危机感萦绕在心间,大清对于外边世界了解的过于浅薄了,派遣使臣出使外洋各国,不仅是为了与各国建立联系,更是为了搜集消息,传回国内。
科学已成为影响年轻一辈读书人的重要科目,而外学兴盛之势,锐不可当!
朝臣对外学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愈加好奇,如张士甄等头一回听说国际形势的,皆一一出列来询问具体情况。
帝王望着在朝中与众臣唇枪舌战的太子,他在发光呢!像个小太阳,灼灼生辉。
可惜,还没说上几句,眼看招架不住朝臣们的提问,太子又不断地朝他放求救的眼波。
康熙扼腕惋惜:朕之太子,优秀如斯,若他还能再成熟一些,若他能立刻断奶,像保清那样独当一面那该多好啊?
另一边,龙兴江城的天空是蔚蓝色的底,每当晴天的时候,飘来的云朵看上去白白软软的,好似棉花般。而这里的天气则常年寒冷,尤其是到了冬季,这儿的河面都几乎结成了冰,船只根本难以顺江继续北上。
而从龙兴江城顺江流北上,则是雅克萨城,这座曾经由北面蛮夷建设成堡垒的城池,已经在第一次雅克萨之战后被大清边境将领下令焚烧成了灰烬。
后来,朝廷下达调令,命令边境将领前往雅克萨驻军,这座城池才又一次重新建了起来。
城中没有当地居民,整个城中皆是会武的士兵。
其中有龙兴江城前来支援大清军队的部族,亦有驻军于龙兴江城的萨布素将军派遣来的部队。
沙皇俄国前来烧杀抢掠的哥萨克骑兵,便是时常在雅克萨之战周围来进行偷袭。
他们如同圆滑的泥鳅,打一下就跑,掠夺走大清边境百姓的粮食、财产,甚至还打劫过大清军队的补给。因雅克萨距离龙兴江城隔了江河险要,大清支援不足,萨布素不得不下令将居于雅克萨城中的守卫军迁徙回龙兴江东南,与卷土重来的北面蛮夷隔江对岸望,等待京城来的军令。
在此期间,萨布素属下军队及当地部族与北面蛮夷交战数次,有胜有负。敌人狡猾,屡次游走打仗,偷袭不成则撤,一旦得手其手段极其残忍。
萨布素下令以守为主,防护边境附近地区,命令龙兴江城附近居住的游牧部族不得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