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瓦尔先生笑眯眯地反驳,似乎是不想承认。
“是吧是吧。”阿黛尔笑着点点头,也不和他多计较这个。
“那我就当做您是偶然买了我们家农庄旁边的地方了。”
“是啊是啊,未来就是邻居了,多巧的缘分。”
杜瓦尔先生于是跟着笑了起来。
“那我可得纠正一下。”
“愿闻其详?”
“这里未来应是属于我的。”
“……”杜瓦尔先生沉默了一下,看他神色是确实有几分意外的。
他之前就一直在看巴黎附近的农田和庄园,希望买下几块土地和一处合适的农庄。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这么做的资格,之前搬过来的时候只看了在巴黎的庄园住处,眼下根基总是要一点点挪到巴黎这边而不是留在c市。
但促使他做出决定,买下这边这块地的,确实是前几天已经做下的决定。
某位可爱的小姐还等着他——
这让他原本已经死寂的心突然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新鲜的活力。
当得知会和裘拉第家族做邻居之后,他几乎下意识地,手指就点上了这块地方。
这里这一处的农庄确实也不错,一定要说有什么瑕疵,兴许该说是搭配能够投资买下的土地在他看来略少了一点。
少了,总让他觉得会配不上某位过分富裕和尊贵的小姐。
但他没有想到,原来裘拉第公爵已经做主要将这边的地产都交给阿黛尔。
他对阿黛尔的嫁妆绝无贪念——正如他当初在经济情况一般般的情况下,是向两个孩子打了担保欠条,征求了同意之后,才在年轻的时候暂时地“借用”了一下很早逝去的妻子留下的几万法郎的财产,用这份财产作为抵押,做了投资并且走了一步对他能够晋升到如今位置比较重要棋,正因为靠着这份钱他才得到了那个位置,进而有机会再往上升。
在这以后,他就将这笔钱还给了两个孩子,并作为回报给两个孩子补上了一份一人三千法郎的年金。
哪怕他本来就有使用这份亡妻留下的嫁妆的资格,但他也依然没有草率地这么做,他对自己的正直品行比较自信,并且一直比较严格地约束着自己的行为,绝不超过他为自己设定的底线。
但突然听到阿黛尔这么说,他依然控制不住地联想了一下。
正是顺了这位狡猾的小姐的本意。
“您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阿黛尔十分体贴地换了话题。
“就在几日之前,这几天一直往返这里和巴黎处理有关的事情。”
“那您是晚上就要回去?”阿黛尔再问。
“差不多如此。”他斟酌着,并在领会了她的意思之后补充道,“这里的农庄还没有完全整修好,食宿等都不太方便。”
“那您可以和我们一起用晚餐。”阿黛尔一下就笑了。
“这是我的荣幸。”他很高兴能够见到她的笑颜。
“为了赶时间,一直都是骑马来往的吗?”
“是,差不多如此。”杜瓦尔先生很快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和处理这边事情的麻烦程度。
他确实挺忙碌的,比起其他已经落入倦怠期,开始混日子瞎享乐的同龄人不同。
他一直还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和工作,总税务官的职位做得也是很好,如今基本已经把握住了在巴黎这边任职的要领,手下也都磨合得七七八八了。
日常上面,虽然因为没有一个可靠的能够分担的妻子而略显吃力,但因为第一位妻子故去太久了,他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马马虎虎地,好像也就过去了。
“骑马挺好的。”阿黛尔想了想道。
“公爵府上也有马场吧?”杜瓦尔先生回问。
“白露庄园没有,但是城郊也有庄园,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阿黛尔说着,又忍不住感到惆怅,杜瓦尔本以为这是一件让人轻松高兴的好事,却不想她倏然就失落了起来。
只听阿黛尔犹豫了一会,慢慢地道:
“那如果我说,我想骑马呢?”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认真地思索和考量这件事情。
“您的沉默是否认吗?”
“您不赞成我这么做?”
“还是说您不喜欢?”
阿黛尔似乎是格外好奇,执意想要追根究底。
杜瓦尔确实给她问住了。
不如说,这个问题本身就让他感到十分惊讶至于惊愕。
甚至后面那一连串的发问,他毫不怀疑这都是“危险的致命题”,他不得不按捺住苦笑的冲动,认真思索。
阿黛尔停下脚步,执意等他的回答。
“实际上,”他隔了一会,笑着抬起了头,“这确实与我一直以来的认知和思想不太符合。某种意义上说,我确实是位比较刻板的遵守教条的先生……”
“这……听起来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