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儿,你怎这般与你姨母说话!”薛惠护着小薛氏,蹙眉斥道。
萧长修眸光敛回,不再言语,径直道:“娘子送我去书房吧。”
小薛氏本被萧长修那一记眼神骇得厉害,转念一想身旁薛惠给她撑腰,立刻贱嗖嗖嘟囔道:“当真有了媳妇忘了娘,就连修哥儿也是如此,可怜了我的长姐,含辛茹苦…”
这般挑唆让秦娥站住了脚,转头道:“二夫人病重如此,还惦念着婆婆,当真是个好妹妹呢。”
“什么病?”薛惠没听出话中的讥讽,不由好奇。
小薛氏狠狠的呸了一口道:“你少来咒我了。”
转头扑在薛惠身旁哭道:“这新妇入门便欺我头上了,姐姐你这婆婆可不好当啊,娶回来了一个厉害的主。”
秦娥冷笑一声:“你若没病,为何嘴这般臭?”
“秦娥!”薛惠这才听明白了秦娥话中的意思,一时间连名带姓的斥道。
秦娥瞧见萧长修要护着她,她忙按住他的手,不紧不慢道:“婆婆恐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二夫人舌苔厚重,口吐浊气,应当近期米面软糯之物食用过多,体内本就有疾,不加注意,变本加厉了。”
小薛氏瘪了瘪嘴道:“你胡说什么。”
“婆婆离得近,应当闻得出,我所说非假。即使二夫人今日用了味重的香膏,但也无法遮掩嘴中浊气。”
薛惠一闻果真如此,不由蹙眉担忧道:“即便如此,那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能这般说。”
“儿媳不过是个庶女,不懂规矩。再者习医之人对待患者自该如实转告,否则误了病情也就了坏了。”秦娥笑眯眯道。
薛惠明知她是故意寻了个由头,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任由秦娥去了。
小薛氏瘪了瘪嘴道:“那不过是我多年来的老毛病罢了,你上来便说我病重,这可不是咒我。”
“此言差矣,这病哪有咒重了的道理,只有自己不调理耽搁了,才会拖重了。”
秦娥悠悠道:“若愿意听我一句,二夫人你应当多花一些时间在调理膳食,多做些有助消化的运动,光动嘴皮子,把时间浪费在操心别人家事上,对你恐怕没有什么好处。”
萧长修眸光隐隐笑意,看着秦娥伶牙俐齿的模样,越瞧越觉得可爱。
于是在她话落之际,便十分捧场的应声道:“娘子此话在理,我等小辈恐对姨母有些疏忽遗漏,但姨母身体要紧,莫要耽搁了,还是早些请大夫医治为好,若是钱银有什么短缺的,尽可来找我。”
这薛惠一时也不知如何说,因着秦娥话虽不好听,可是在理,就算她明知道那是明里暗里的讽刺,也不好再开口分解。
萧长修道:“香荷,还不送二夫人去瞧大夫。”顿了顿,转头对着秦娥温柔勾唇笑道,“是吧,我也该回书房处理事务了。”
秦娥忙推着轮椅离开,而小薛氏则是被真的担心病重的薛惠送走就医了。
“我母亲只是心肠太软了些。”萧长修道。
秦娥了然:“我知道,你放心她是你的母亲,能够教出你这般温柔的母亲定然是个好人。就是你那姨母,虽与你母亲同胞姐妹,样貌也很是相似,可眉眼间就透着一股精明刻薄之气。”
萧长修叹了一口气,他自是也不喜这位姨母,架不住母亲就这么一个妹妹,母亲疼惜妹妹,他也不好阻拦。
后宅之事,男子太难插手。
秦娥知晓萧长修忧愁的缘故,心中暗暗思量着擦亮自己婆婆的眼,瞧清楚这小薛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送萧长修去了书房,她便出了府外,前去购买一些药材。
这毒必定要解的,尽管她觉得这几道伤痕并没有阻挡他夫君的俊秀之美,但毒留在脸上,总是不好的。
正当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往回,一道黑影闪过,她眸光微冷,霎时朝着黑影飞出了银针。
银针直逼穴位,当即叫几个黑影哐当落地。
前世这个时候她并没有遭人暗算,按理来说,既是今日改变前世行程出来买药,也犯不着遇到杀手吧。
一道熟悉又反胃的声音响起:“娥儿你没事吧。”
楚焱一脸担心的出现,秦娥当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看来这二皇子贼心不死,想要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戏。
“二皇子殿下。”她福了福身,礼貌道,“如今我已是萧少夫人了,莫要再唤我闺名了,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对你对我都是不好的。”
“更何况,听说殿下马上也要迎娶秀敏县主了,也该注意分寸。”
楚焱面色不善,立刻收起了原本的温柔道:“很好,你要继续与我置气吗?当真你我的情分都没了吗?”
“不知殿下话中何意。”秦娥笑笑,故作听不懂,存了心思不想跟他好好说话。
楚焱眸光幽冷,拂袖离开,阴鸷的眸中是得不到就毁掉的怒气。
他堂堂二皇子,比不过一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