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焰火璀璨夺目,屋内却是寂凉一片。
她知道自己想活下去,可是活下去要背负的一切有好多好多。
若他们一起死,那么宫宴为她付出的一切,不都像场笑话一般吗?
“阿厌,有你真好。”
“我们或许就要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在太阳升起之前,我要告诉你那个秘密。”
“我一直隐瞒你,只是不希望你去打扰到我的后世。”
“那一对孩子的确不是宫域的,一开始就是宫域算计我。”
“还记得你因为家主测试受伤那次吗?你危在旦夕,医生都说你命不久矣。”
“唯一可以救你的就是极恶门世代相传的宝物云珠。”
“我虽然是极恶门门主,但我只是个外人掌权,极恶门一直都有自己的长老院,云珠就在长老院里。”
“我偷走了云珠,还是被发现,跟他们恶战了一场,还杀了欧阳长老。”
“我用云珠救了你,可已经到了我身体的极限了,所以我晕倒了。”
“而就是那次,我被抬上了手术台,孩子是人工授精的,不是宫域的孩子,而是霍司魇的……”
“我跟云灼本为一体,他们之间有着前世的羁绊……”
这一晚,他们袒露心声,这一晚他们以为是彼此的最后一晚,看着窗外的热闹,他们依偎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能暖一些。
这一夜,祸兮好像做了一个梦。
寂月如勾,昏黄散去,天青色晕开融入夜色,泼墨写意出一番色泽清淡的冷卷。
夜色覆下来,浓墨一般地缠绕上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
然而比起已入子夜还热闹喧嚣的帝都风月场,阮家此刻更为热闹。
“咳咳…咳咳……”
层层纱幔遮住了白色大床上的玲珑身段。
女人清清浅浅的低咳声却缓缓传来,若是不仔细看,怕是看不出纱帐之内还窝着一个人。
她太瘦了,此刻正裹着厚厚的软被窝在被窝里,只露出半颗脑袋。
墨色的长发缠绕交错,披散在偌大的白色软被上,十分突兀,却兀自带着几分慵懒妩媚。
“月儿,给你冲喜的男人已经找好了,明天就能结婚。”
阮君狼已过花甲之年,身子却还很硬朗。
此刻杵着根拐杖坐在纱幔不远处的椅子上,神色威严。
视线落在软被里包裹着的娇小身子上,冷硬的线条倒是略显柔和。
那双傲气惯了的眸子里也难得地漾起几分柔和。
“爷爷……咳咳……棺材我要金丝楠木的……咳咳……”
小姑娘被揉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口,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人影。
厚厚的纱帐之内,小姑娘蜷缩得更厉害了。
女孩儿嗓音软软,因为咳嗽略带沙哑,却蕴着几分慵懒,如猫儿一般贵气冷艳。
莹白的半截藕臂毫无血色,淡青色的血管仿佛隐隐可见。
血管纤细,并不适合输液,娇柔白皙的肌肤宛若天山细雪,有种不见天日般的病白。
林墨苏正在替床上的小姑娘把脉,指间覆上女孩儿娇嫩的肌肤。
半分力道都不敢有,尽可能的柔和,生怕把着陶瓷娃娃捏碎了一般。
光是这么把脉,就已经让他紧张的冷汗淋漓了。
何况背后还有一双锋利又霸道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好好好,我准备了十副,纯金镶钻的都有,若是真的……”
“换着睡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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