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云又出征去了,留下楚青若每日里,抱着萝卜又是翘首以朌的度日如年。孩子长的快,转眼间已经下地,能跑能跳了。
今年刚满两岁的萝卜,如今的大名叫傅铁衣,字瀚海。傅凌云曾笑言,若是他日生了女儿,便取名飞雪,小名就叫百草。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就算是儿子不愿意子承父业做个将军,那他就将闺女培养成名垂青史的女将军。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楚青若一边在秋日微暖的日头下,写下了这首诗,一边满含笑意的看着萝卜正在和周妈妈的儿子,只比萝卜大了一岁的徐欢,两人煞有架势的在用谁也听不懂的方式,说着话交流着。
周妈妈则带着春菊、夏荷一边缝着衣服,一边被他们俩小子逗的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她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恍惚间那墨国的那些日子在自己的记忆中,竟有些恍然如梦。岁月安好,宁静如水,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生活吧!她想。
只可惜,她的想法还未消退,便被玉笙苑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碎了。
啪啪啪!
“少夫人!少夫人!”
周妈妈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同样被敲门声扰了兴致的楚青若,急急的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大声的应了一声:“来了,谁啊!”
一开门,却是木瓜巷宅子里的新管事,裴叔。
“老裴,怎么是你?”周妈妈诧异。
裴叔今年五十有三,相貌干净端正,平时做事也颇为稳重得体。一般木瓜巷那里有什么事,他都会提前差了人来请示或者定期汇报。极少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冒冒失失,慌里慌张的。
裴叔被周妈妈问的无奈:“周妈妈,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这么急急忙忙的来找少夫人的。宅子那里,那里……出事了!你们,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楚青若闻言,圆圆的对周妈妈朗声说道:“妈妈,让他进来说话吧!”
夏荷连忙起来给他端了张小杌子,请他坐下,春菊为他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都被心急如焚的裴叔给拒绝了。
楚青若见状心知事情不小,于是便命夏荷看好了萝卜,与让春菊去将康子找来,然后才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叔此刻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少夫人,是姑奶奶又在外边签了一大笔赌债,她,她竟将我们木瓜巷的房子给抵了出去,如今那滚地龙带着一帮子人,来收咱们家房子来啦,您赶紧的去吧!再晚,咱们家房子可就没有啦!”
周妈妈一听,就觉得奇怪:“那房子写的可是小姐,哦不,少奶奶的名字!,房契还在我这儿呢!她又是如何抵押出去的?”
裴叔闻言大吃一惊:“什么?那,那滚地龙可是拿着白纸黑字的地契来的,这,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康子随着春菊闻讯而来,周妈妈走进房间,取了一件披风,给楚青若披上以后,三人随着裴叔取了木瓜巷。
一走进巷子口,圆圆的便看见宅子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四人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一只脚还没有踏进院子,就听见那些滚地龙在院子里叫嚣着:“来,给我把那老不死弄出去,其他的人谁要是不肯走,留下来就要吃我的拳头!”
楚青若冷冷的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四十上下,腰圆膀粗,穿着一身蓝黑色短靠衫裤,挽着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只刺青蝎子的手,正抹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捏成了一个碗大的拳头,不停的在楚家下人的面前,威胁的挥舞着:“你走不走?走不走?再不走请你吃拳头!”
楚家的下人、丫鬟、婆子们都被吓得缩着脖子,像一群小鸡一样在院子里躲到东,躲到西。叫他们走?他们能走到哪里去?都是卖身为奴的人,走出了这个门,还有哪儿能去?
康子大怒:“住手!”
那滚地龙过身来看向康子。“呦呵!这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着你要帮他们还钱?”
“你又是哪里的?知道这是谁的宅子吗?你就敢在这里撒野?”康子被他气笑了。
“知道啊!这不就是少将军傅凌云岳丈家吗?将军夫人又怎么了?那也要欠债还钱啊!”滚地龙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康子气的想拔刀砍了这个混蛋。
楚青若却一抬手,阻止他。“欠债还钱。可有凭证。”
滚地龙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着华贵,心知绝非寻常女子,倒也识相:“敢问这位是?”
“自是这楚家的人。”楚青若也把他上下打量个遍,“是哪个欠你钱,为何不找她要,却来这里胡闹?先生怎么称呼?”
滚地龙第一次被人称做先生,有些受宠若惊,一拱手:“夫人说笑了,小人大字不识几个,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