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眼的阳光,即便隔着厚厚的帐篷,也足以让床上的傅凌云觉得,刺痛的睁不开眼。抬手遮了一下眼睛,他悠悠的睁开眼,抬眼向四周看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行军帐,四面白色的帐幔,在清晨的微风里发出沉闷的哗哗声。伴随着刺眼的光芒照来,帘门被掀开,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还在冒烟的汤药走了进来的楚青若,惊喜地看着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傅凌云:“文远哥哥你醒了?来,赶紧趁热把药喝了。”
傅凌云望着她巧笑倩兮端过来的汤药,心里有无数个疑问。端着汤药,一脸呆萌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噗……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先把药喝了。”楚青若爱极了他这幅呆萌的样子。
“哦。”一仰头,傅凌云将汤药一干而尽。
伸手接过空碗,楚青若一边拿着帕子为他抹了抹嘴,一边笑着为他解答心中的疑问。
“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那日你跳下马车之后,灵儿驾着马车带着我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便遇到了康子送信回来。这回啊,还多亏了康子。”
“康子……是谁?”傅凌云望着她令人心跳不已的侧颜,红着脸呆呆的问道。
“哦,康子,康子是你麾下的一员。因为他母亲做神婆,犯了事,连累了他,被开除了军籍,你见他为人忠心,与他母亲大不相同,又无处可去,便将他安排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护卫。”
“哦~是这样。”
“嗯,康子不仅忠心,而且他做事稳重谨慎,思虑周全。这一次也是他送信到了安塘后,提议徐叔带着一队人马来定海县接我们一同去安塘的。若不是他的提议,只怕那日我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哦,那倒是多亏了他了。”提起那日,傅凌云感慨万分。
楚青若扶他躺下:“你刚醒,身子还虚着,再睡一会儿。”
看着他顺从的点点头合上眼,这才端起了碗走出了营帐。
自从知道他醒来以后,康子和一同前来的徐勇、不着调的叶殇都迫不及待轮番的进来探望他。康子和徐勇不用说,自然是激动地双眼含泪拉着他的手叙旧。
叶殇秉着一贯不着调的风格,除了前三句话让傅凌云颇为感动之外,其余的全是讽刺和嘲笑:
“爷,不是我说你,你说你的功夫也太不济了,就连那样的三脚猫都把你打下悬崖,你的拳脚是家里的厨娘教的吗?亏得你没事,要是你真这么驾鹤西去了,我都替你觉得丢脸……巴拉巴拉(以下省略三千字)”
听了他的话,傅凌云恨不得找根针把他的嘴缝上。絮叨聒噪不说,还字字诛心,会好好聊天吗?没病都要被他气出病来了。
忍无可忍,喊来了康子和徐勇,一左一右将这个还在喋喋不休、烦人的东西架出了营帐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耳根清净了。
就在大家伙儿为傅凌云平安无事感到欣慰和欣喜的时候,定海县的云来客栈中,暴跳如雷的百里晟却在酝酿一个新的计划。
“甲方,去,把李姑娘请来。”对于这一次的功败垂成,百里晟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发火。反而非常冷静的吩咐着甲方。
甲方提心吊胆的和他再次确认:“可是县衙李捕头的女儿,李娇,李姑娘?”
百里晟阴阳怪气的反问他:“可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晰?”
甲方连忙摇手:“不不不,小的知道了,小的马上就去。”
李娇收到了甲方带来的口信之后,欢天喜地的梳妆打扮了一番,喜滋滋的正要出门会情郎,却被板着脸,一脸不悦的李捕头给拦在了屋里。
“爹?你今日不用当值吗?”难掩小儿女娇态的李娇,边对着镜子左右照了一下,边难掩喜悦之情的随口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娇没有回答他,只顾着哼着小曲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时不时的补补妆容。
李捕头心中隐隐不安。这丫头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往云来客栈跑算怎么回事!
之前是青若丫头住在那里,她们俩从小感情好,他也就整一个眼闭一个眼的不去管她。可如今青若已经走了,这丫头还打扮的那么齐整,时不时的就往云来客栈里钻!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今云来客栈里,住着这丫头唯一认识的人便是二楼上房的那位晟先生了。李捕头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是那位晟先生,作为这丫头的爹来说,并不是很放心。
以他当捕头多年,接触过无数作奸犯科的人的经验来说,那一位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尽管他一表人才,看着又像教养良好的富家子弟,不要说对女人了,即便是他这个老头子看来,都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人。
只是……这天地下真的有完美无缺的人吗?
有一句老古话:大奸似忠。
往往一个人越将自己伪装的完美无缺,这个人便越有问题。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想多了,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