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湖中的那一刻,花容还是下意识的扑腾了两下,但很快被推搡下去,越陷越深,恐惧渐渐充斥着花容全部意识,让她连同求生的欲望都泯灭掉。
失去意识的时候,花容突然想起刚去江南的时候,那天太阳很大,很大,大到可以笼罩这世间的一切,火辣辣的,烤灼着大地,都有些发焦的味道。
“阿哥,你说娘亲什么时候从长安过来啊?”花容趴在花煜的怀里询问道,刚来江南的新鲜感消失,思念的感觉就会越发加重,“或者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容儿不想在江南玩了,容儿想回长安找娘亲。”
花煜慢慢悠悠的给花容扇着扇子,屋子里有冰块,也不算太热。“再等等吧。娘亲会回来的。”
“再过些日子就是容儿的生辰了,娘亲会回来吗?”花容眨巴着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花煜。
花煜心头一紧,不自然的偏转目光,“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花容莞尔一笑,“那容儿乖乖的,阿哥让娘亲早点回来,容儿想娘亲了。”
花煜“嗯”了一声,摸了摸花容的头,目光中流露着几分悲伤,生离死别,哪有那么容易回来?
……
“小姐,这么热,我们去哪啊?”轻云跟在花容身后满是抱怨的说。
花容满不在乎烈日炎炎,蹦蹦跳跳的在前头走着,时不时往身后的轻云招手,“快点,快点,上次我听下人说,这府上有一个荷塘,刚刚修葺好,里面种满了荷花,娘亲最喜欢荷花,容儿给娘亲摘几朵,娘亲就能早早的回来了!”
“小姐!”轻云忍不住叫唤一声,欲言又止。
花容茫然的回过头来,“怎么了?”
轻云蠕动着嘴唇,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什么,奴婢只是猜那荷塘里的荷花肯定特别好看。”
花容莞尔笑笑,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轻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荷塘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荷塘里满满的荷花,粉红的像姑娘娇羞的笑颜,雪白的像冬日的飞雪,纯洁无暇。碧绿的荷叶连绵仿佛与天地相连接。
“呦呵!这是哪来的小畜生?!”一声尖锐刺耳的话陡然响起,花家三小姐慢慢悠悠的从荷塘的另一边走来,脸上还带着鄙夷挑衅的笑。
花家三小姐比花容大上两岁,是三娘所生,向来和花容不对付,至于原因花容有些莫名其妙,估计是因为三娘和娘亲不对付,所以她便和花胭不对付,可能是遗传性问题。
花容看到来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觉得扫兴,并没有去搭理于她。
可惜,花容越是不搭理花胭,花胭变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硬是要引起关注似得,继续嗤笑着说:“小畜生,你干什么呢?”
花容蹙了蹙眉,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好歹我也是你长姐,怎么说话的和长姐说话的?没教养!”花胭的脸色当即不悦,随后又自顾自的嗤笑道:“不过也怪不得了你,一个没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教养?”
“你胡说什么呢?!谁没娘了?!别胡说!”花容当即就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这句话这么敏感,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似得。
“呵!”花胭轻笑一声,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花容,“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娘亲被你克死了!就在来江南之前,死的时候正好赶上父亲上任江南,连一场丧礼都没有,草草卷了席子就埋了,啧啧,真是凄惨!死都死的不体面!”
“你胡说什么呢?!”花容小脸狰狞着怒吼,“我阿娘在长安,马上就要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你别瞎说!”
“哼!”花胭毫不留情的拆穿花煜给花容编织的谎言,“你阿娘一个妇道人家,留在长安做什么?!都是你阿哥骗你的!你阿娘死了,被你害死的!因为生你难产,落下了病根,活活被你克死的!”
“你骗人!骗人!”泪水刷的一下溢满眼眶,花容恨恨的盯着花胭,心里头早已经慌乱成一团。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她从外头回来,整个院落都静静的悄悄的,天阴沉的很,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住天空,已然瞧不见太阳。阿哥站在院落中央等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说了一些她无法理解的话。
然后她便找不到娘亲,阿哥说阿娘去了遥远的地方,很快就能回来,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阿哥哭,豆大豆大的泪珠打在他脸上,她想去帮阿哥擦,却觉得无能为力,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也感觉道难过,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难过,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那天之后没过一天,整个大宅子里的人都开始收拾起来,像是准备全部的家当,阿哥也带着她收拾起来,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东西,两个人,两个小包袱好像就已经装完了,可她不想走,她害怕走了娘亲就找不到她了,哭着闹着,最后阿哥哄了好一阵子,才哭哭啼啼的跟着阿哥离开。
花胭冷冷笑着,似乎很欣赏花容这种惊慌失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