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双目无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是“嗯”了一声,红叶顿时泛起了心酸,那血殷红了白雪赫然入目,时至今日仍然不能忘怀。
刚一开口,哭腔便随之而来,泪水打折转。
忍了又忍,平静了几分,故作轻松的说:“娘娘想吃点什么?奴婢给娘娘做?”
“不了...”
琴瑟随口应了声,瞳孔黯淡没有半点光泽,艰难的转过头来看向红叶,“皇上呢?”
红叶瞧着琴瑟主动说话,大喜道:“皇上刚走,娘娘可要见皇上,奴婢这就去请?”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而偏转过头,凝视着床榻上方雕刻的桃花木雕。
“皇后呢?”
“皇后现如今还跪在凤华宫,皇上说了让她日日跪着,直到娘娘恢复健康。”
红叶愤愤的说道,攥紧了拳头,本以为只是刁难,不曾想竟然这般狠毒,明明知道娘娘怀有身孕,还让她跪雪地!
毒妇!
“嗯...那前堂呢?宰执如何?”
如今这也是琴瑟这关心的问题,但也没有一上来就询问。
红叶想了想道:“前堂还是那样,不过自从娘娘受伤之后,皇上对于宰执冷落了许多,动不动就找宰执的霉头,估计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
“看来他还是不敢轻易动手...”
琴瑟轻叹一声,满脸的疲惫无无奈。
“嗯?”
红叶不解的看向琴瑟,“娘娘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
琴瑟莞尔笑笑,忽然想起某事,犹豫片刻,缓声询问:“那日在凤华宫,许三公子可是...也在?”
红叶一怔,心里头打着鼓,摸搓着小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见红叶持久不答,琴瑟艰难的偏转过头看向红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没有!”
深低着头的红叶猛然抬头否定道,“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只是有一点点小事忘记告诉娘娘了?”
“什么事?”
琴瑟疑惑的看着纠结紧张的红叶,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红叶纠结了片刻,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琴瑟,蠕动着嘴唇,“其实...那天容嬷嬷召娘娘去凤华宫赏雪的时候,奴婢就特别害怕,所以就偷偷去找了许三公子,不过,奴婢不是有意不告诉娘娘的!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而已,怕娘娘知道了之后不同意,所以才没敢告诉娘娘...”
琴瑟蹙了蹙眉头,眼底闪现几抹阴晦,轻叹一声,“罢了,若不是有他在,怕是本宫也没命和你在这闲聊。”
红叶听琴瑟这话音应该是不生气,遂也稳定了些,竟主动讲起这几日的事情。
“娘娘,岂止,皇上没赶回来的那几日,凤华宫那位还有后宫的几位那可是慌张的很,竟想着再害娘娘,要不是许三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守在这和春宫附近,怕是...”
后头的话红叶没说,点到为止便好。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流光易转,看不清思绪,“辛苦他了。你若是能同他见面,托本宫说一声谢谢。”
红叶欲言又止,犹豫一会,应了一声。
琴瑟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闻窗外悠悠琴声,心头一颤,世间琴声一般无二,可唯独心中的琴能够听出几分不同。
“这琴...”
红叶“哦”了一声,抬眸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几日也不知谁在弹琴,不过琴声挺好听的,所以也没有人去叨扰,娘娘可是觉得惊扰?若是惊扰,奴婢现在就去寻。”
琴瑟睫毛微颤,偏转过头朝向里头,“不了,这琴声不错。你先退下吧,本宫乏了,想休息。”
红叶见琴瑟这般模样,也不曾多想,便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娘娘若是有什么事便摇晃这床头的铜铃,奴婢就在外头候着,娘娘一摇,奴婢就赶过来了。”
“知道了...”
琴瑟侧过身子,微微蜷缩着,泪水情不自禁打湿了被褥,断了线似的。琴瑟用尽全身力气攥紧被褥,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只身进宫,舍弃一切,机关算尽,甚至连忙腹中孩儿的命也算了进去,却仍然无所得...
琴瑟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便起身着华裳,歌舞升平,重得盛宠。
“娘娘,别练了,你这身子骨刚好怎么能练舞呢?”
红叶瞧着琴瑟歪歪身子,顿时心惊胆战,连忙上前搀扶。
琴瑟垂眸瞧了眼脚腕,吃痛的倒吸一口气,“扶本宫去那边坐会。”
“是。”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后,便担忧的询问:“娘娘,可是哪疼着了?哪碰着了?”
琴瑟咬着嘴唇伸手抚摸自己的脚腕,“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应该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