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弥漫的烟雾已经消失。
他动了动手臂,虽然还有一丝生硬感,但已经充满了力量。
而且,这种力量感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缓了缓身体,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一抬手,竟有一种明显的赘物感。
他一低头,就看到一只手臂上正悬着一个极长的东西,以某种触角似的针状物深入洛北的血管之中,他下意识的想要把那东西甩掉,可是发现吸附的十分牢固。
看来恍惚当中插进自己身体里的钢针就是来自这个神秘奇特的东西,洛北一狠心,直接把那东西连同刺入自己血管里的针状物一起扯了下来,手臂上一阵绞痛。
洛北拿着那东西,有一种阴柔顺滑之感,可仔细一摸好像全身满是细小的鳞片。
身体长如灵蛇,可是蛇全身皆是软骨,哪有那些细小但坚硬的鳞片,洛北胆子不知为何竟大了很多,他抓着这东西便朝外面走去,既然自己侥幸没有死在它的手上,就一定要看看它的模样。
打开门的时候,外面一股清冷但也新鲜的空气顿时迎面扑来。
洛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见外面已现盈盈浮白之光。
他把那东西托在手上,发现其身长约一尺三寸,全身黑褐色,扁圆的身体上长满指甲大小的坚硬鳞片,头成怪模怪样的三角形状,在最前端长着两根又细又尖的触角。
很显然,那对触角就是这东西用来吸食血液的吸管。
这时候,这种说不上名字的奇怪东西已经完全干瘪,甚至连一丁点血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层阴柔顺滑的外皮,就好像蛇蜕落的皮一样。
洛北越想越生气,心想自己差点就死在它的手里,于是咬牙切齿想要把它的残躯撕成碎片。
可没想到,这东西的皮竟是如此富于韧性,无论他怎样撕扯都无法损坏分毫。
这时候,他也渐渐平静下来,心想既然撕不坏扯不断,就暂时先留下来,他日或许还能得知如此阴毒之物到底来源于何处?
他摸了摸怀里空空如也,突然想起那本由老者赠言的“奇书”,他赶紧回到屋中,将地上的书捡起来,然后满怀激动的走出门。
再次翻开奇书,哪知道里面竟又是一页一页白纸,跟曾经一样连一个字都没有。
他将书缓缓合上,只见灰色的书皮上写着“微末之术其一盈缺卷”。
洛北闭上眼睛,想起无名老者慈祥的模样,不禁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这一夜他实在是经历的太多。
想不到在关键时刻,竟然是老者所留的奇书救了自己。
他将盈缺卷小心的收在怀中,倍感亲切。
此时天色已亮,自己非但没有死,好像还把这个奇怪的东西给“吸干净了”,就不知道万如海到底会不会兑现承诺?
……
离开了无名小屋,这时已是朝霞漫天,风徐来而微凉。
洛北在冬天的风里几乎可以说体无完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上的衣服破的不成样子,看来应该是与昨夜的拼死挣扎有关。
他自然也没心思顾及形象的事情,可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全身上下好像充满了某种奇异的力量,那种充盈感是他前所未有的。
天边的旭日初升,还没有太多暖意,站在阳光下的洛北,眯起了眼睛。
一夜挣扎,让他在生死间徘徊而过,现在,竟也有种重生之感。
当他一步步走回到后园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是奇怪,但没有人说话,只是快速远远的躲开。
洛北只好无奈的苦笑,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一身衣衫褴褛有关?
不多久,来到湖边的回廊上,只见下面的湖面已经结起了一层薄冰,但并不很厚。
看起来这里入冬之后也并不是太冷,要不然水面上的冰层也不会如此的薄才是。
目光扫过湖心的那座飞檐小亭时,他身子忽地一颤,再也无法往前走上一步。
小亭里站着两个人,一个面对着自己,一身灰色长衫,形容偏瘦,眼窝深陷,自是万如海无疑了。
而另外一个刚好是侧脸对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穿着一件厚实的披风,披风垂地,显得很长又格外宽大, 并不合身。
湖心的风吹的长发飘飘,细细的雪花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在她乌黑的发丝间,宛如点点星辰。
洛北怔怔的看着女子的背影,一时间恍如隔世。
曾经,影影绰绰的黄昏里,清风徐徐,夕阳照的那块巨大的望月石一片金黄,而在石头上抱腿而坐的女孩一身水绿色长裙。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印象,只此一眼,便足以令一个少年终生难忘。
就在昨夜,洛北满怀心事的在那扇窗外看了很久,自言自语了很久,而那个平静躺在冰川上的女子好像安然睡去,一眼未睁。
但他不知道,安然入睡的女子眼角也曾有泪珠悄然滑落。
这时候,站在女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