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腻歪歪的走过去,一股子香风,浓得三里地外都能闻见,哪个良家敢熏这么重的香?我远远跟在后头看,那女子刚进去个小院子,没一刻二姑娘就被她姨娘推着过去了。”
岳嬷嬷拧着眉头:“平日里,我瞧着那姨娘知书达理,也是个聪慧端方的人物,怎么如此胆大妄为?”
尤嬷嬷嗤之以鼻:“老姐姐你也在宫里待了多年,怎么这人前是人背后是鬼的道理都不懂?难怪别人都说,先皇后是个难得的贤德人,把自己宫里的人护得紧紧的,现下我倒信了。”
岳嬷嬷猛的站起身,冷声斥责:“噤声!先皇后的人品也是你能议论的?我看你是出宫了就忘了忌讳,咱们能熬出来不容易,我劝你还是谨慎说话的好。”
尤嬷嬷讪讪的,连忙打嘴讨饶:“老姐姐恕我这一回,我也是好心,劝你以后少多嘴,那位二姑娘心里有主意,这不是就想学雅妃娘娘,用床上功夫魅惑男人呢。”
岳嬷嬷听她讥刺雅妃,便端起茶水堵上嘴,没再说话,先皇后在世时和雅妃就是死对头,她放下茶盏,说道:“旁人看咱们是从宫里出来的,指望咱们去帮着调理女孩儿,日后嫁人也好有个宫里嬷嬷教养过的好名声。”
“如今咱们教导二姑娘,京都的人都知道,若是这花楼女子教导二姑娘的事儿传出去,不仅她没了活路,咱们姐妹俩就难道有脸面吗?”
尤嬷嬷喝茶的手一顿,她光顾着看笑话了,一时没往这处想,犹疑道:“不能吧,她们家不得把这事捂得死死的,还能往外传?”
岳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如果真是捂得死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呢?又怎敢拿出来取笑?”
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尤嬷嬷这才惊了,只庆幸这话没有说给别人听,再没了说笑的兴头,打了个哈哈,就回自己屋去了。
尤嬷嬷说这些话的时候,月檀一直躲在内室学刺绣,万素院里人多眼杂,珍珠便一直盯着她的错处呢,想锻炼刺绣技术只能躲在内室里,幸好岳嬷嬷也同意。
月檀从内室里出来,看着岳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岳嬷嬷招招手,将月檀叫到跟前,摩挲着她的背,恨恨的说:“这府里规矩不严,我怕这事瞒不住,要是真传了出去,我只不过丢点颜面,大不了就靠绣活营生,我只怕……”
她叹了口气,为这事恼怒不已:“我只怕这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不能活命,还有国公府的其他几位姑娘,名声都完了。”
“应该传不出去,沈姨娘也不想二姑娘因此毁了名声,必然得谨慎。”月檀劝道。
岳嬷嬷倚在靠枕上摇头:“能被尤嬷嬷看见,能有多隐秘?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堵上洞为好。”
月檀闻言,一个恍神,就被手上的绣线绞红了手指尖。
岳嬷嬷关好房门,搂着她在暖炉旁坐下,才道:“你这点道行,还想逃过嬷嬷的法眼不成?可长点心吧!”
月檀不知道岳嬷嬷看出了什么,睁圆了眼睛看着她。
岳嬷嬷见她眼里有好奇、慌张,却不见害怕,就知道这孩子是信她的,便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我知道你身后定有主子,过来我身边也有你的目的。”
月檀愧疚的低下头,打心眼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岳嬷嬷,人家拿她当做徒弟、闺女一样看待,她却因为李景明的吩咐,一直别有用心。
怀里的小身体一抖,岳嬷嬷就心软了,连忙说道:“好孩子,你的心嬷嬷都知道,咱们娘俩的情谊虚假不了。”
月檀郑重的起身向岳嬷嬷一拜,感激她的信任和宽容。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以后为人处世上,还要再小心些。”岳嬷嬷拉她起身,将她搂进怀里拍了拍:“你身后的主子该是对我有所图谋,可我身无长物,也不知道他惦记什么?”
月檀擦着眼泪,连忙解释道:“嬷嬷,我家主子并没有图谋您什么,他只是知道您过往的一些事,受故人所托,保护您。”
“保护我?我一个早就出了宫的老嬷嬷,能有什么危险?”岳嬷嬷想了想,眼神有些闪躲。
月檀咬了咬牙,抬头往窗外看了看,这才低声说道:“您如果一直在南方,对方便鞭长莫及,但您不该入了京,我家主子只交代给我两个字:‘文宣’。”
岳嬷嬷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瞪着月檀,嘴唇颤抖,良久才反应过来,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声音有些尖利:“你家主子是谁?”
月檀低下头想:她也想知道,如今的李景明到底是谁?
明明上辈子的李景明虽然聪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端正公子,虽然最后没落得好下场,后来却被平反并追封为国公。
但如今的李景明,表面端正,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