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没人跟着,王尔雅闪身躲进萧润心的马车。萧润心看着气喘嘘嘘的王尔雅,关切道:“你怎地如此惊慌,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堵得远,前面的人是看了一出好戏,后面的人却毫不知所以然。
喘够了,王尔雅道:“没什么,前面两个人吵架呢,已经散了,很快就能通行了。”
果然没多久,人群开始移动,越来越稀松。
晚间,侍候萧润心睡下后,王尔雅回了侧房。今夜当班的两个丫鬟就在这里睡通铺。
想着白天的事儿,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问了身边的同伴,“你知道宁锦玉和宁锦城吗?”
睡在旁边那个噜噜嘴,“谁不认识他们俩啊,北思明南惜卿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北思明南惜卿,这到是隐隐约约听说过,可和他们俩有什么关系?”
旁边那个丫鬟叫丽香,听到她发出这样的疑问,不自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自从上次生病之后,你都有点儿不对劲啊?”
听人说她不对劲,王尔雅也不敢再多问了,“没,可能影响脑子了,有些事记得不清楚,你可千万别给大小姐说,把我撵出去,我非得饿死在外面。”
丽香感同身受点点头,但话匣子却打开了。
思明和惜卿分别是宁锦玉和宁锦城的字,他俩南北并称却不是什么美名,而是他俩是整个安国最知名的纨绔子弟。
宁锦玉的父亲宁长享是先皇五子,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弟,封为乐逸王。这个王爷自己就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国家大事一窍不通,吃喝玩乐样样精绝。
本来安皇登基之后,各个亲王就该到自己的封地去,但这个乐逸王过惯了都城繁华,怕吃苦,抱着哥哥的大腿哭了几天几夜,就是不肯走,安皇无奈,最后依了他,就让他在永安城呆下了。
宁锦城的父亲宁长易是先皇三子,与老五不同,是个勇武之人,封为赤烈王,镇守安南边陲之地。自打他去了安南,二十余载南方诸国不敢犯安国边境。
赤烈王声名显赫,甚至一度传出安南十二城只知赤烈王,不知安国君的言论。不过安皇曾就此传言表过态,称宁长易是安国肱骨栋梁,有他镇守安南,自己便可高枕无忧。
两个王爷虽然天差地别,但奇妙的是,养出的儿子却是一路货色,争着做安国第一败家子。
本来一个北一个南相安无事,但近来宁长易愈感儿子是个绣花枕头,日日嗟叹忧虑,正好安皇请了大文豪长孙无禄给太子授课,便请旨把儿子送来一道请先生管教。
安皇也不小气,一道口谕就准了,顺便还把宁锦玉卷了进来,反正教两个是教,教三个也没多大区别。
宁锦城来得不情不愿,宁锦玉更是气得要死。又不是他爹想送他读书!
本来就恨不得把一天拉长成二十四个时辰享乐,现在倒好,隔三差五就要被关在宫里看那老头子脸色。没学好还被打戒尺,他宁锦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两人日日相对,越看对方越不顺眼,加之二人齐名,心里总有个比较,杠子就结下了,一句不和就开掐。
这就难怪两人今日为了区区过车之事,在大街上硬刚成那个样子。
丽香道:“这两个混世魔王都是惹不得的,遇着都要绕道走,一不小心冲撞了,指不定就要拖走打死。”
却不料这两人今日王尔雅一起惹了。
好在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王尔雅心叹,世道不由人,权贵之人便可如此随意草菅人命。又祈祷今日之事他们能抛之脑后,把自己这个小角色忘掉,她命脆,受不起这种大神关注。
过了半月,虽然偶尔还会在街头巷尾听到关于那天小女子智退恶公子的传奇,但幸好没听到什么“公子一怒欲伤性命”的后续,更妙的是那天披头散发,如今她打扮整齐了,大大方方走到街上也没人认出她来。
日子过得还算清静,萧润心出阁的日子越来越近,府上已开始陆陆续续做准备。
只一件事不顺心,萧润心的弟弟萧耀宗三天两头来找麻烦。
萧耀宗是继母的儿子,父亲萧清虽然不把娘当回事,说撵就往乡下撵了,但儿子好歹是自己的。
因为有逐母之仇,这个弟弟一日不抢白姐姐两句就浑身不自在。萧润心想着离府之日也不远了,便不欲与他争长短,遇着他退避三舍就是。
可他却觉得萧润心怕了她,非得给这个姐姐难堪不可。
午后小憩片刻,阳光正好,萧润心在院子赏花,倒霉弟弟又冲进来。
“萧润心!我娘送给我的玉佩你藏哪儿去了!”
萧润心莫名其妙,“什么玉佩?”
“就我娘给我的,一个福形,还刻着萧字的那一枚……”
“你的玉佩多着呢,我哪里记得?没见过。”
“放屁!我上次来你这里,回去就找不着了,不是你拿了谁拿了?”
他所说的上次,便是前一阵他来闹事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