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寄钱了,说句难听的他那点工资补贴都不够付银行贷款利息。刘贵松家也都安排好了,没有什么需要用大钱的地方。一年给空炮艇部队牺牲的战友们家里寄一次钱。然后结果就是李战不再关注工资补贴这些了,工资卡放哪估计都忘了。拉杆费的那张建行卡倒是一直在应婉君身上。
“那钱怎么办,有十多万了。”应婉君说。
李战说,“聘礼啊,明天跟老爹要一点凑够二十万,明天给下聘礼。”
“太多了!”应婉君一愣,说,“再说了,下聘礼你以为这么简单啊,不是你说下就下的。”
李战就不懂了,“不算多。怎么就复杂了?”
“你明天看吧。”应婉君笑着说。
聊了几句又实弹射击了,当然没忘了上炮管套。
第二天说起八一登记结婚的事情,李建国和叶慧华都激动坏了,说到下聘礼这事,让李战就傻了,还真的不是他说下聘礼就下聘礼的,他没有任何发言权和决定权!
什么黄道吉日什么这个流程那个流程,光是需要准备的东西都让李战眼花缭乱!
在南港,结婚是你们俩的事,婚礼是爹妈的事,而且你不但没有任何发言权决定权你还必须得不折不扣地落实每一项来自爹妈的指示!
李战就说了一句“这也太繁琐了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就省吧怎样简单怎样来”,顿时就被二老瞪着眼严肃地教育了半个多小时。那架势就是如果你不遵照“繁文缛节”就是犯了理当枪毙的“死罪”。
应婉君偷着笑好几阵了,这些方面她比李战懂,她的那些堂姐堂哥表姐表兄结婚她基本都参加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李战高中毕业后一直在部队,不懂这些完全正常。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部队集体婚礼之前要在老家摆一次酒!
李战都傻了。
本想抽个空结个婚,结果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本来就是图省事才说参加部队组织的集体婚礼,再一个这样的集体婚礼更有意义,结果这么一搞要结两次婚!
在南港地区你俩人结婚登记归登记,宴席不摆出来请吃村里是不承认的。不是口头承认这么简单,而实际上也不承认——你法律上的老婆不能进祖宗祠堂不能参与祭祖不能以夫家人的身份自居……
现在南港地区的农村里甚至包括城区里都还有不少摆了婚宴却没登记的夫妻,在老一辈的认知里,结婚证书那是国家的事,你俩是不是夫妻要看你们有没有走完延续上千年的结婚仪式。
老一辈的思想影响下一代的思想,传承可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这个事一确定落实就不是李战能插手的了,老爹老妈全包了,需要他做什么一个指令下来去执行就完事了。
本来林定威那边计划在机场重逢的那天晚上聚一聚的,结果一通电话打下来发现大家都是清明节当天晚上才有时间。一般都是清明节当天祭祖,晚上三五好友聚一聚第二天就再一次各奔东西为生活奔波劳碌。所以就把聚会时间定在了清明节晚上。
清明节这一天一大早,李响坐早班飞机回到南港,李战和老爹老妈驱车到机场接上人直接往百公里外的村里去。应婉君是不能去的,就算是登记了没有摆婚宴就没算入门,是绝对不能参加祭祖的,祖宗不认。李龄是嫁出去的女儿,自然是夫家人了。
原本是老爹开车,接上李响后李响就接手了,说在上海开个车跟便秘一样,到家了要好好的过把瘾。结果下了机场高速就后悔了,一大早的还没八点呢就开始塞车了,而且通常是往农村去的省道县道塞车。
开的是帕杰罗V93,这车简直是清明祭祖利器,放到了第三排后后备箱超大能放能装。李家是个大家族,李战的高祖父,就是爷爷的爷爷,高祖父的父亲娶了四个老婆,大房二房三房四房,李战的高祖父是四房出的,所以李战这一分支就是四房,直到现在依然是这么个叫法。
李战的高祖父又是长子长孙,所以李战这一系在村里整个大家族里地位非常高。
高祖父之后是民国了,而且当时李家开始败落,高祖父就一个老婆,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李战的曾祖父,曾祖父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就是李战的爷爷。李战爷爷十三四岁的时候是抗战年代,提了把锄头跟着打小日本,后来成了领导那一片地区的游击队队长,接着打国民党打土匪,解放后当了大队书记。据说当年曾祖母不放爷爷跟野战军走,不然李战妥妥的革命第三代了。
和李战家一块祭祖的有三户人家(从爷爷一代算起,就是爷爷的堂弟们),从李战记事起就一直如此。一个家族的延续其实是一个逐渐凋零又逐渐壮大的过程,许多细节已经无从考究。
三户人家老中青三代,青年一代(李战这一代)生了孩子就算是有四代人了,所以祭祖的队伍是相当庞大的,浩浩荡荡三十多号人,这还没是没有聚齐的情况。
青年一代里李战无疑是主角了,好家伙,部队干部啊,营长啊,老李家祖宗保佑了。家族里有几个做点生意一年赚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