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库修理厂改出来的飞机,至少成达是不相信的,他的目光盯在战术编号为037的歼-7超级版身上,座舱里的飞行员甚至举起戴着白色劳保手套的右手向他敬礼,他说,“北库修理厂改出来的?一个修理厂有这样的能力?”
“的确是北库修理厂。”吴鹏宇说,“上级只有一个要求,只要飞机能安全飞行航程达到要求就行,其他性能不做任何要求。”
成达哭笑不得,“为了拍摄付出这么大代价没必要吧?”
“很有必要。”吴鹏宇说,“大红鹰部队到我们这里来驻训参加对抗演练,我们首长多次强调这是很好的学习兄弟部队战术战法的机会,天上的情况当然是要在天上才看得更加清楚。上级决定这架歼七全程跟随你们行动,军报的采访组也要一些素材,对你们的宣传工作也是很有帮助的。”
成达问,“哦,还有采访组到了。”
“是的,军报驻军区报道组,专门为你们大红鹰师来的,说是要搞一个专题报道,推出一些典型基层单位典型人物来。”吴鹏宇笑着说道。
成达笑道,“这是好事啊,好事。”
转了一圈后成达回到住所后立马去找带队的副师长陈永奎。出动一个大队十二架战机驻训必须要副师级干部带队,对抗演练的指挥员是成达,但是大队在外驻训期间的最高责任是陈永奎的,驻训和对抗演练是两码事,前者包含了后者。
成达不复刚才的得意洋洋,神情严肃地沉声道,“副师长,吴鹏宇果然是有问题的。又是侦察摄像又是新闻报道的,他太积极了,绝对有问题。”
陈永奎是老派人,用基层官兵的话来说老陈就是老顽固。比如他始终坚持认为最靠谱的空战武器是航炮,任何取消航炮的战机都应该是娘们专属的,直来直去才是真爷们。
前不久大红鹰师一名飞行员用格斗导弹打掉了一个从境外漂过来的热气球,原以为这样的高难度导弹射击会让陈永奎改变顽固的想法,没成想根本无法撼动他的航炮原则。
但是大红鹰师的基层官兵们很佩服这位副师长,老成持重做事走一步看三步,任何事都是首先站在自己部队的角度来考虑,该争取的不该争取的都会往前冲为官兵们谋福利,这样的领导干部自然是威望甚高。
陈永奎基于个人性格分析认为102团肯定不会规规矩矩的当旁观者的。
“几个月前他们是一个师的部队,现在也在同一个空防基地的管辖之下,彼此的联系肯定是很密切的。咱们到了这里就等于是进了狼窝,都是披着羊皮的的狼。”陈永奎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成达知道副师长是老烟枪,拿出黄金叶递了过去给副师长点上,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吴鹏宇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陈永奎很淡定地说,“不管他们想干什么目的都是不变的,从他们的目标反推分析,答案就呼之欲出。”
“他们的目的肯定是帮助鹰隼大队答应这场对抗。安排新闻报道算什么?”成达皱着眉头说。
陈永奎沉思片刻,问,“那架飞机是怎么回事?”
“摄像机,是他们军区直接下达的指示,要把整个过程拍摄下来作为教学研究素材。”成达说,“这个事挺正常,历次演习演练都有负责摄像的飞机。比较奇怪的是他们把一架歼七改得不伦不类的就为了演练的摄像,这个事比较奇怪。副师长,他们会不会偷偷的帮鹰隼大队搞侦察?”
这是最坏的情况了。
陈永奎微微摇头说,“不会。参演单位是有明确规定的,鹰隼大队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明目张胆违反规定。”
“李战此人没有什么原则的,上一次和御猫飞行团打他连地方预备役高炮部队都动员上了,搞了几百门高炮组成了防空火力网,导调部直接判定御猫飞行团全军覆没。这一手很多人都没想到。”成达凝重地说。
陈永奎说,“这一次空司对参演兵力做了详细的规定并且都有备案,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都是扣分项,他们总不会想输掉对抗的。不过煞费苦心的把一架飞机改成你所描述的那个样子,的确很奇怪。”
成达犹豫了一下,说,“会不会是潜伏的侦察机呢?我亲眼看到那架歼七的机腹挂载了侦察吊舱。其实根本用不着侦察吊舱,如果是潜伏进来的侦察机,光凭飞行员目视就能把我们的底牌看个通透。”
这大概是最大的可能了。
看见陈永奎在沉思着,成达继续分析道,“红蓝双方各出动十二架战机,可是没有要求一定出动什么战机。鹰隼大队虽然没有歼七了,但是其他大队还有,他们完全可以鱼目混珠换掉一架,102团这边全都是歼七,混在其中谁也不知道。一旦开打了,咱们身边飞着蓝军的侦察机,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他顿了顿,沉声说道,“副师长,我特意研究了一下空司指导组的要求,发现这么做并没有违反规定。我甚至怀疑这是空司指导组故意留下个空子让鹰隼大队钻。”
陈永奎皱着眉头说,“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