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眼下的事情,矢量什么的太遥远了,太远的事情没法把握,一如出去打个气球的时候还晴朗的天,转眼回来却雷电交加。
比如眼下的实弹射击就是年度训练中很重要的科目,也是年度内第一次实弹射击。把打空靶和地靶结合起来,是二师近年来的战法训练改革成果之一。
受训飞行员驾机升空,先打靶机,然后飞到地靶空域打地靶,最后返航,是一个完整的攻击流程了——踹门、扔炸弹、返航。以前是拆分开打的,航油的消耗差不多,效果却是没现在的方式好。
不如让新飞行员多搞几次完成的流程。
在这个科目上,李战一样是新手,货真价实的新手。尤其是空靶,他始终没有解决感觉这个问题。有时候他甚至都在想来一次重生搞个金手指,不过既然上次雷劈他不死,想重生是不可能的,更别奢望什么金手指。
于是他决定脚踏实地做人,把拉杆费赚到手才是王道。
4月30日这天的清晨七时三十分,西县场站拉响了警报,一等转进。
战斗气氛在瞬间笼罩了整个场站,连家属区那边的家属都因为感受到了凝重的氛围而变得做事小心翼翼起来。
从八时整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的十六时整,二师要从西县场站出动三十六个架次战机进行实弹射击训练,也就是说在八个小时内要飞七十二个起飞和降落。平均每个起飞和降落要控制在七分钟之内。
这对场站的保障能力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歼-7和SU-27两种机型,交叉着起飞降落,许多战机在降落之后要马上进行保障进行第二次飞行,绝对够场站头疼的。
以空军现在的保障体系来看,八个小时之内把这么大规模的飞行维持下来,只要不出问题,一个集体三等功是应有之意。如果出了问题影响了实弹射击,以齐宏的治军风格,西县场站吃不了兜着走。
除了战备值班战机和在检修的,四团和六团驻西县场站的战机是差不多全部要拉出来溜溜了。
这是年度第一次大规模实弹训练。
计划和方案早已经上报上级并且空司备案,南指、广指两个副军级指挥所全员戒备随时可以提供支持,所属雷达部队、气象部队等全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地方民航部门接到了划定空域禁飞的通知。
这一天同样是南港机场航班大量延误的一天,旅客怨声载道是可以预见的了。而且他们除了得到一句“航空管制”之外,是不会得到其他解释的。
塔台上,一如李战到二师的第一天,除了留下必要的值班领导以及要飞行的领导,师团两级主要指挥员全部在此集中。
连已经很少露面的老师长张四海也过来了。他穿着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林地迷彩服背着手走过来,众人纷纷立正敬礼。
他还礼之后,指了指值班气象员,“愣着干什么,拿过来我签字。”
值班气象员正是李战打气球遭遇突变气象的少校,他为难地看向齐宏。
张四海一瞪眼,冲少校气象员骂道,“滚过来。”
“老师长,你还要给我当保姆啊,你让我以后怎么带这个兵。”齐宏拦住少校气象员,苦笑着对张四海说。
“下个月我就退了,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值最后一天班。”张四海说。
大小干部们心里有一丝悲伤。
对许多人来说,张四海就是二师,二师就是张四海。要把他们分离,怎么会不痛彻心扉。
下个月就是明天了。
少校气象员眼睛红了,有眼泪出来,大步走过去捧着文件夹递过去,张四海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满脸都是不屑的神色,唰唰的签下名字,再也不管其他人,径直的走向正指挥员的位置,却没坐下。
“小陈,给我搬把椅子来。”张四海对跟着他的参谋说。
陈参谋马上去找椅子了。
所有人都猜到了张四海要干什么,齐宏眼眶里也有了泪水。
少校气象员被方成河拉到一边,低声说,“张源,搞好点,别让你爸瞧不起。”
默默点了点头,张源稳住心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陈参谋搬来椅子,张四海坐下,就在正指挥员的边上,随即拍了拍正指挥员的座椅副手,“齐宏,你过来协助我指挥。”
老师长这是要在退役之前再扶他一把,搞好了是他齐宏的成绩,出了问题责任是老师长的,值班首长那一栏签的是老师长的名字!
他齐宏如何不感动?
齐宏深呼吸了一口,快步到正指挥员座椅上坐下,六团副团长林浩东在副指挥员座椅上坐下,其他人各司其职。无关人员全部下部队监督,方成河则下到简报室给飞行员们做实弹射击的简报。
李战是不知道塔台发生的事情的,他甚至不知道老师长五月一日正式退役这个消息。此时他在塔台下面的简报室,平时没几个人的简报室今天坐满了人,带训教员和新飞行员,四团和六团的泾渭分明。
尽管穿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