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爷,您说的是那个醉醺醺的小伙子,他,他应该在另一间了。”
洛爷摇摇晃晃地跑了过去,却哪里能看见弗朗的影子,连床都是冷的。
“伙计,天晚了,我得赶紧回去!”
“洛爷,这,这马上就天亮了!”伙计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天亮!”
“洛爷,前天下午他和您过来,都醉醺醺的,只说不能打扰您二位休息,这算着都过了两日了。”
“坏了!”洛爷来不及想,撒腿就跑。
“哎呦!这洛爷是岁数大了,早晚都颠倒糊涂了。”小伙计嘟囔着。
洛爷骑马狂奔回了营,在大营口就听到了喧闹的庆祝之声,只见海娜在营地中,周围扔着不少的武器、粮食。
“我们这队人马不过三十来人,居然打得敌军二百屁滚尿流的。”
“我们趁夜往前,敌军一点防备都没有,我们四围布烟,让马一通乱窜,敌人根本不知来了多少人,自己全都乱了。”
“这次他们死伤不少啊!”
“还是第一次打这样的胜仗,太有趣了!”
洛爷赶忙回身,想折返镇上,却被黑狼拦住。
“洛爷去哪啊,巴齐还等着向您复命呢!”
洛爷只能跟着黑狼进了大营,士兵们正庆祝,也没太多理会他。
“洛爷,醒了!”弗朗站在海娜身边,狡黠地笑道。
洛爷一声冷笑。
“黑狼,请洛爷见见巴齐吧。”海娜冷冷地说道。
“呜呜!”洛爷一看见巴齐,就知道一切全完了。巴齐被关在柴房,手脚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自己的臭袜子。
“洛爷。”海娜在他身后说道:“巴齐送信给匈奴的密探,告知他们我这个曾经的楼兰上将军在阿尔金山,让他们趁机要我性命,知我五天后行动,以烛光提示。”
巴齐还在那挣扎,洛爷默默无语。
“洛爷,还要看看信吗?”海娜问道。
洛爷沉思良久:“海大人,巴齐小人,害了大营,大人当军法处置!”
海娜道:“正是。“说着走向巴齐:”巴齐,我自懂事开始至今,阵仗无数,阅敌无数,可没想到居然被你暗害,这仇我可记着呢。”
巴齐早吓得屁滚尿流,海娜皱了皱眉:“黑狼,就在这里,行刑。”回身告诉洛爷:“洛爷,同我一起吧,请。”
洛爷心已经凉了,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海娜的后面,一直走到半山腰。
“海大人其实可在柴房动手的。”洛爷直勾勾地望着地上唯一绽开的一朵小花。
“我犯了错,所以才被派到这里。洛爷,您呢?”
“我得罪了长官,我看到他克扣军饷。”
“然后洛爷就在这,一晃十年的光景。我来的时候就在想,是什么让洛爷留在这,洛爷若诚心想离开,也有的是办法。”
“离开,你养活老头子吗?”
“我查过账了,洛爷十年间赚了不少。不过我没打算质问您。”
洛爷听到这,也不禁望着海娜。
“你得罪人因为克扣军饷,可如今你做了同样的事。洛爷在这个地方能安心驻守,又怎能没了好处,我本不愿多理。”海娜顿了顿:“可是,你指使你的人害我,想让我不得不走,我就不能再不防范。”
“海娜将军的名声我当然知道,刚到楼兰就保护了老楼兰王,早知你不是好惹的主!”洛爷狠狠地说道。
“我先前没防备。如今防备了,这营里、市集便通了眼线,您一举一动我清清楚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算计你,最终还是被你算计。”
“洛爷,你算计我是小事。我若真的中了你的计,全营可能都要死在敌人手里,你一个心思,会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
“还是那句,我做的我认了。动手随便吧。”洛爷直接闭上了眼。
“洛爷,你家里有个女儿和个小孙儿,如今你通敌卖国,你全家都将随你获罪。”海娜道。
洛爷想到了,这家里,除了巴齐这个远亲,自己那两个至亲可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被自己牵连了,本想着再最后赚一笔,和他们远走高飞,这次什么都完了。女婿早早地病死了,孙儿那么小,女儿怎么办!想着想着,潸然泪下。嘴里喃喃道:“他们什么都不知啊!”
“洛爷!”海娜缓缓说道:“巴齐死,因他违抗军令;至于您,我只报你在边境病逝,您自行了断吧。”说罢海娜背了身,实在不愿看见一个和自己父亲一般的老人自尽,可是他的罪行已经不容赦免。
“海大人!你真是老头见到过最敬重的一位。多谢了!”洛爷在海娜身后拔出了腰刀,这刀纵然平日用不上,却也总擦得干干净净。年轻时,这刀那么明亮,那么坚韧,不知杀了多少敌人,如今再怎么擦,刀也终究黯淡了,再不复往日荣光……
除了黑狼和少数几个优秀的兵士,其他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