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在家休养,不断有客人来访,有老将军库里,有以前她在侍卫营的朋友,还有些将领,拉姆也来过,带来从巫师那里死活求来的祈福幡,也不管海娜愿不愿意就直接插在她床上。巴丝玛就更不用说,已经来了几次,两人谁也都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这就像一根刺,硬硬的插在两人中间,往前走一步,心就不舒服了。
而这日,二皇子费达来了。
费达不像大哥一样的深沉,也不像拉姆那么直来直往,他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得不收藏在心里,有喜怒哀乐却不得不隐藏到深海之下,明明感情剧烈却又不得不压抑,种种情非得已,让他的眼中带有着忧郁。
海娜一见他来,心里也想到了他大概的意图。
“海娜,你可好些了?”费达吩咐人摆好了礼品,问道。
“有心!”海娜冷冷地回复。
一时间房间陷入了宁静。
海娜叫侍女先下去,说道:“殿下来找我,是为了公主吧。”
费达点点头。“我从第一次见到巴丝玛,就知道必是命运安排,我认定她是我宿命的妻子。”费达说着的时候,海娜想着那天在大雨中,第一次见到的费达,她的心动却没能让任何人知道,心里一酸。
费达从怀中掏出一张帛绘,小心地展开递给了海娜。海娜细看,上面是工笔的人物,但画工相当幼稚,只五官眉眼还不错,隐约看出,和巴丝玛的眉眼有几分像。
“这是我年幼时的梦中人物,当时我一醒来便画了下来,当时只觉奇怪,梦中的人一时含笑却又一时恼怒,但无论是什么表情,都是绝丽的容颜。”费达望着这像,满眼深情。
海娜叹了口气:“殿下,就算你梦到过公主,那你知道我大月氏公主到楼兰的目的吧。”
费达眼光再次变得凄凉:“是。联姻,嫁与楼兰王。”
“殿下和公主在一起时,可考虑了这一重?”海娜问道。
费达望着海娜的眼睛道:“海娜,你相信我,我必和父王言明。成,我们一起;死,我们一起”。
“殿下想着共生赴死,可想到了楼兰王将对我大月氏如何?”
费达低下了头。
“我若从来不知道你们的事,便也自在些,如今我知道了,殿下,我当如何!我倘若对大月氏、对楼兰说出去,岂不害了你们!我若不说,那该如何收场,会不会害了我大月氏!”海娜说着,语速都快了,想想这后面的事情,自己也着急。
“海娜,当我与巴丝玛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忘记了这许多,我甚至忘记了我是楼兰的皇子,更记不起她是大月氏的公主了,只觉得我们那时光太过美好。”费达望着海娜,真诚地说,海娜叹了口气,心中烦闷:如果自己再漂亮点,是不是费达会喜欢自己!如果费达这热诚的情感都在自己身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吧。如果自己从小不是习武,而是个纯正的女儿家,会不会比今天更加让人喜爱!
费达哪里知道此刻海娜的心思,正言道:“如今我也知道,既然有了因,我当承受果。我来之前细细想了,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自然有个交代,给父亲,给自己,也给巴丝玛!”
其实纵然费达不来,海娜哪里敢和任何人说这件事,说了便是天大的灾难。
而晚上,巴丝玛来了。
“别说其他那些有的没的,费达找过我了,说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他要对你有个交代。”海娜相当直截了当。
巴丝玛抓着海娜的手:“海娜,你是不是怪我!”
海娜默不作声。
“见到了费达,他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温和儒雅的,那救济的庵堂更是他帮着我才建起的,我只见他,就觉得满心欢喜。”
“你喜欢他谁又拦得住,但是,你和他,如今,这算怎么回事!”海娜一想到那晚见到的场景,自己也脸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巴丝玛哭了出来。“我只想,如果是联姻,我也能嫁给费达,又想着,若有一日楼兰王真的要娶我,我便要让他知道不可能了。”
“如今,确实是不可能了,但是楼兰王如果向大月氏发难,该怎么办?”
“那,我就一死谢罪了。”
海娜看着巴丝玛哭的难过,自己也心软了:“算了,总之不想也终究走到了这一步,既然不能回头,就往前走吧。这事情,我们三人知道,便再不能有第四个人知晓了。若真有了不得已的一日,我自然拼死互你周全。”
巴丝玛听完这话,紧紧搂住了海娜:“海娜,姐姐!”
望着天上的月亮,海娜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巴丝玛的情景,那女孩,容颜如天神一般,笑得灿烂,让任何见到她的人都觉得心里温暖,被众人拥在中间;而自己,父亲甚至没怎么对自己笑过,更别说抱一下了,在孤独的院子里自我成长,陪伴的是要求和命令。又再一次想起费达,那么英俊,举手投足都那么温文尔雅,他和巴丝玛站在一起才是佳偶天成,莫说自己被巴丝玛比得黯然无光了,就算没有巴丝玛,估计在众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