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画是殿下您的故人所画吗?难怪画的这么好。不过可能要让殿下您失望了……”尾音稍顿,谢瑶光面露惋惜地喟叹一声,“这画是我少时从古玩铺子里收来的。当时觉得不错想问店家这画是谁画的,店家告诉我画画之人早已不在人世,她年纪好像与我年纪一般大。”
叶临宸惘惘地敛眸将画放回书案上,唇畔扬起无奈的笑意,“抱歉啊,我早该想到的。”
顾家当年满门抄斩后,府中珍藏的宝物不是流落民间就辗转为皇室和世家所藏,又岂会让普通人瞧见呢?也许因为这个缘故……窈窈她的画才会流落民间。
“殿下您若是喜欢这画转赠与你又有何妨?”谢瑶光话尾里斟了笑意与此同时不动声色的压下珠瞳间滑过的感慨。
“那就多谢……瑶光你。”
“殿下您何须同我客气?”谢瑶光扬眸勾唇微笑道:“殿下您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话题转归正轨,二人才步至窗前落座。白露时分识趣的带着皇甫凌去其他地方侯着了。
“嗯,确定有些事情想问瑶光你。”叶临宸顿了一会才道:“希望瑶光你不要怪本王唐突。”
“殿下但讲无妨。”谢瑶光神色自若地看着叶临宸,语气柔柔的。
“三日前,瑶光你是不是在南柯楼?”
谢瑶光望着叶临宸,沉默了一会。忽又笑道:“殿下问这个做什么。南柯楼是我名下的产业,日前确实去过一次。”稍顿见叶临宸神色无异,接着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见谢瑶光这么说,叶临宸才道:“那天我无意间捡到一块玉佩,想问问是不是瑶光你的。”
谢瑶光扫了眼叶临宸手中的玉佩,眼中掠过一丝异样。她的玉佩怎么会在叶临宸手里难不成是那天丢失的?
“确实是我的信物,好在让殿下拾去了。若是让其他人拾去可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麻烦”她微微勾了勾唇,莞尔冁然而笑,“既然殿下救了瑶光那么多次,那么这块玉佩便当做谢礼吧!”
叶临宸知道谢瑶光这么说,自然也明白谢瑶光并不想提及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还是想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何种事情,会让谢瑶光不愿意提及。
而他怎么又会一直拿着谢瑶光的玉佩?当叶临宸带着疑惑再次看向谢瑶光的时候,却发现谢瑶光已经侧过身看向窗外。
“殿下您近日同着夏辅一块巡视码头的时候,可有什么收获?”谢瑶光舒颜一下,眉目间愈发显出柔和来。
“你知道的户部掌天下生计但是张钦留下来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夏辅为了理那堆烂账废了不少时间。”捧起茶水吹散升起的悠悠白雾,叶临宸啜饮一口沉声道:“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时不时去码头巡查一二,如你所想确实有些收获。但是……夏辅他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还在观望呢。”
谢瑶光昂首赞叹道:“他这个想法倒是很好,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再养养,指不定能钓出更大的鱼。”
沉眸掩去珠瞳间滑过的讥诮。她知道这背后应当是还有一条更大的利益链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别想逃。
“夏辅若是知道你夸他,指不定又是非常嫌恶的表情。”叶临宸眼中蕴了促狭意味,敛眸扫向谢瑶光。
“殿下可别告诉他我夸赞他……我觉得他呀大概是对我嫌恶至极。”谢瑶光扬起笑意盈盈的面容,眼中揶揄渐浓,“殿下还是不要给我找麻烦了……”
唇侧扬起,叶临宸面上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他敛眸沉声道:“自然不会。我听崔玉哲说了一件事情,他最近查了下近几年运送到边关粮草的数目,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叶临宸行伍多年,基本上这些年都是在雁门度过的。他比谁都要清楚粮草对于将士们意味着什么。倘若大历内部真的有人借手中权力之便偷换粮草,谋取利益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兵部的事情多半和杨铭翰有关。殿下放心我会派人顺着这个方向去查的。”谢瑶光施然倾唇一笑,“如今的杨铭翰恐怕是恨透了太子……因为太子当初给他出的主意并没有用处。反倒是让他赔上了唯一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会孤注一掷。用这个方法去拖太子下水?”叶临宸扬眼看向谢瑶光,眼中滑过诧异。
谢瑶光敛眼一笑,语气里颇含赞赏,“殿下聪明。反正他们俩早晚都是要生嫌隙的,还不如趁这个时候把火烧旺来。”
“崔玉哲那边我会叮嘱他的,既然要烧总得烧出个模样来,最好是让杨铭翰对太子发难。”叶临宸舒眉勾唇而笑,语气和缓,“不过左右还是要辛苦你。”
“殿下客气,这本就是瑶光的分内之事。”
听着叶临宸的话,谢瑶光眼中浮过一丝赞赏。这样看来叶临宸确实比往日有些长进,只是要夺嫡如今这点能力远远不够。
寿王可是祖父当初除了秦王以外最看好的皇子,不过可惜在祖父眼里寿王虽然才华能力不输于秦王但是却并非一个能担任君王之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