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七郎想,这个和尚看上去也不知道多大年龄,无须无眉,说慈眉善目也说不上,说凶神恶煞也说不上,就是一个胖大和尚,说他很着重细节说不上,说他不拘小节也说不上。
他看了和尚两眼,也没弄明白这和尚到底是为什么叹息。但凡做和尚尼姑的,都是来去无牵挂,看破红尘、六根清静之人,这和尚难道还有七根八根,还有黑尘黄尘没有看破?还自自呤“独怆”,也不知他独怆啥?
正在董七郎神思不定,心往一边想的时候,那和尚也回过了神来,对董七郎说道:
“小子,该你了。想写什么,在石壁上写吧。”
写什么呢?董七郎想,自己读的书不多,就只有七八年的读书生活。有了,就写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在初中学过,也是首名篇。
他看看那坚硬的石壁,怕自己的手指功夫不行,干脆用剑吧。这把剑是他要下山的时候,师祖将一干徒弟徒孙叫到面前,亲自赠送与他。
这把剑听师祖讲,共两把,是很久之前天山派的第一代掌门凌未风用过的剑,叫日月剑,一长一短,现在他手里的这一把是短剑,师祖在给他的时候,曾对他说道:
“此剑有两把,每一把都是剑中极品。希望你发扬此剑匡扶正义的本质,不辱没我天山派声誉。”
董七郎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辱没天山派声誉。
只是他还没有试过,为了不丢脸,他决定速度快一点,既是考查自己的功力,也是考查这把祖传宝剑威力的时候。
董七郎从腰间轻轻抽出宝剑,那宝剑在油灯照亮下,剑身马上发出一抹隐隐的绿光。
他看好最佳书写位置,用宝剑大概点一下可能占几行几排。气贯右臂,便开始题写。
一阵“唰唰”声,那石壁上的石屑如雨纷纷而下。不到两分钟,在石壁上合呈现出一副字来。
董七郎还较满意,除了排版差一点,其他还行。在深度上不逊色于相邻的其他作品。
小伙子看他这么快的速度便完成,嘴巴张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胖大和尚不断打量董七郎,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频频点头。
看了董七郎半晌,大和尚对酒童说道:
“找工具,装垃圾。”
只见他双手一张一推,那掉在地上的石粉石屑便像有人在推动,集中到了一起。
董七郎见他挪的方式这么特别,也自生几分佩服。
做完这一切,那大和尚看董七郎还站在原处,不由得“咦”了一声。抬头望着那天赐酒窖的尽头,虚张着嘴,好似想说什么,一副期望的神态。
再看那小伙子,也是朝那天赐酒窖尽头望着,好像也在等待什么。就这样过了几秒钟,突然听到那天赐酒窖尽头传来一串清脆的声音。
董七郎感觉好像上面有珠子滚落下来,就似有珠子掉在磁盘或掉在台阶上一般,很清脆很干净的声音。
“有珠子掉下来,大师傅发话了,已经几年没有珠子掉下来过了。每掉一次珠子,大师傅就会教我武功,好高兴!”
那小伙子一听到有珠子掉落地声音,便异常兴奋,小跑过去,也不知他想干嘛。董七郎想,他可能是捡拾那颗滚落的珠子吧。
“小子,你很幸运。我大师兄已经二十一年没有抛过珠子了,能够到这里写上几笔,就不错了,你还得到了大师兄的赏识,不错,去吧。老夫只知道喝酒,其余一概不通,能够上去的人,我大师兄说,武功不会比我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和尚双手合什,对董七郎说道。
这时,那跑过去的小伙子也回来了,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生怕将里面的东西弄丢。
“你每得一颗珠子,大师兄和我就得传你两项功夫,你小子有福啊。”
那老和尚这时单掌立在胸前,做一个稽首动作,左手轻轻抚摸着那小伙子的脑袋,眼里显出无比的怜爱。
“你一共得了几颗珠子,还记得吗?酒童?”
“二师傅,我只得了两颗。”
“你第一颗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还有没有印象?”
“有,二师傅。那是我七岁的时候得到的,然后你们教我熟悉人体的每一个部位和穴道,就教我点穴。我记得,你和大师傅还为此吵了一架。你吵输了,便说不和他住在一起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你便住在了下面。”
“不对,你一共得到了三颗。第一颗是你半岁的时候,只是那时你太小,便不记得了。那颗珠子在第一千个酒坛里放着。这时间真好混,一算,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我也七十九岁了。
可你二师傅不放心,不准你出去,哎,想想都是二师傅的错。我和你大师傅吵架,这也是主要原因。后来,你大师傅见我太固执,便生我的气了,只说有缘才传授功夫与你,这样一来,我便更加不放心,那时,我五十八岁,太年轻,太年轻,便不懂事,怕你出去吃亏,耽误了你啊,孩子。”
那胖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