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自天启到崇祯二年屡有兵士闹饷哗变。
对于这群人来说,不发饷他们就敢玩命。
而且他们经受过训练,比饥民有组织有章法,他们哗变之后造成的危害更大。
“大人,差不多了。”
大同府魁星楼顶楼,于忠给王则之做着禀报。
“火铳营行动。”
“是。”
传令兵领命,把火铳营三千火铳兵派了出去。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装备精良的火铳兵包围了闹饷的兵士。
原本正在为弄到了足够的钱财而高兴的兵士,一下子惊慌起来。
“不要慌,怕什么?咱们是要咱们应得的饷银的,又不是真的造反,再说了咱们三千人呢,又不是泥捏着的玩意,怕个逑啊。”
带头的老兵高喝一声,稳住了慌乱的兵士。
他押着杨应朝向着大门口走去。
他没看到,人群中带节奏的密谍悄悄的隐入人群向着后院退了出去。
“总兵大人何在?”老兵押着杨应朝来到门口高声喝问道。
“总兵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火铳营的连总不屑的回道。
“咱们要问问总兵大人,老子们只是来要回我们应得的饷银,我们犯了哪条王法了?”杨应朝毫不示弱的回道。
“聚兵哗变就是杀头的大罪,你们的饷银被克扣了可以向上级反应,你们一声不吭,攻占了监军府邸,抢夺监军私产,于强盗有什么区别?”
“强盗?老子们怎么就成强盗了?老子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为的不就这几两饷银吗?
总兵大人不是没给咱们发饷,是这个狗监军,把老子们的饷银拿去赌,输光了,老子们不问他要饷银,问谁要去?
敢问总兵大人,难不成要老子们问你要去吗?
虽然老子们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咱们懂理,咱们不会去问总兵大人要,咱们就找这狗监军要。
老子们做错了吗?
做错了吗?”
“做错了吗?”
“做错了吗?”
“做错了吗?”
火铳兵后面,王则之听到这震耳欲聋,义愤填庸的话语,走了出来。
“你们没有做错,但是,你们攻占监军的府邸,本总兵必须给朝廷一个交待。
监军代表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将帅,他们代表的是朝廷,是当今皇上的脸面。
你们现在的行为赤裸裸的打了皇帝的脸啊。
此次,尔等聚兵哗变实属情有可原,本总兵做主,只抓罪首,其余人等编为矿工,留着性命挖矿去吧。
还愣着干什么?
放下武器,这是你们最后活命的机会。”
王则之高喝一声,最前排的士兵一个哆嗦松了手里的武器。
紧接着所有聚兵哗变的兵士全都放下了武器。
带头的老兵看看左右,他知道士气没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大人,小的自知难逃一死,小的家中尚有八十老母,小的恳求大人,发发慈悲给她点吃的。”
带头的老兵放下武器,松开杨应朝,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杨应朝得救,连滚带爬的跑到王则之身后,抓着他的衣摆,害怕的看着他的麾下们。
“我身为一省总兵驭下不严,这才导致你们聚兵哗变,我也有责任,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奉养你母亲的。”
王则之一挥手,火铳手一枪击毙了老兵。
随后上前把他的尸身抬走,装到棺材里。
接着,另外两个火铳兵把杨应朝的押起来,带到了棺材的旁边。
“王大夫,王大人,这是...这是为何?”
这一天杨应朝受到太多刺激了,原本他以为得救了。
没想到王则之的人会把他抓起来。
“私吞军饷,杨监军知道是什么罪吗?
你是皇上的人,代表的是朝廷,我不杀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一介监军,回京听候皇上发落吧。”
“不,不,你不能这样,我没吞军饷,他们的军饷还有三天就到了,到时候不止他们的军饷到了,小的还给您准备了十万两孝敬,您不能把我送回京啊。”
杨应朝怕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崇祯皇帝对下是一个多么凉薄的人。
如果他被扣上私吞军饷,致使士兵闹饷哗变的罪名,他敢确定,只要他回京他就活不成了。
王则之听到杨应朝的话,嚯的转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盯着他淡淡的说道:“真的没想到啊,原来杨监军私吞了这么多军饷啊?
这十万两银子啊,啧啧啧,这是哪支军队的饷银呢?
会不会是五省兵马的饷银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