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韩他们成功烧毁了沈靖大军的粮草,本该是一件令人鼓舞的事情。
然而十一叔被抓这件事让众人心里沉甸甸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顾家军中气氛凝重,戒备比往日又深严了几分。
另一边的沈靖大军营帐之中,同样气氛压抑。
四十来岁的沈靖身着铁甲端坐在首座,沉默地打量着座下垂头丧气的将士,冷意森森,令人胆颤。
见众人皆不敢出声,沈长安站了出来:“叔父,此事是我低估了顾家军,本以为提前派去的一百精兵足以阻挡他们,没想到还是让他们得逞了。”
他预料到顾怀玉会打大军粮草的主意,但却没预料到顾家军竟如此刚烈,拼死也要将他们的粮草烧毁。
说到底,还是小看了敌人的缘故。
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将士,沈长安颇有些头疼,虽说顾家军勇猛,但人家二十几号人在自己上百号人的看守下将大军粮草烧了,说出去简直是让天下人耻笑。
沈靖看了一眼沈长安,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这个侄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敏而好学,聪慧异常。
此番若不是他提议让他先前去顾家军打探军情,恐怕自己的十万大军就攻进安庆,成了顾家军嘴边肥肉了。
昨夜也是他提出顾家军可能会偷袭自己大军粮草,提议派精锐前去保护粮草的。
若不是有他在,恐怕他们连顾家军一个俘虏都抓不到,稀里糊涂的就被对方烧了粮草了吧
想到这里,沈靖扯出了一个笑:“不怪你,是叔父大意了。”
他说着露出了后悔之意,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极力劝诫皇上,不要这么贸然出兵。
如今,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了。
昨夜黄泥道上火光冲天,足足烧到了今晨才渐渐熄灭,尽管已经拼命救火,但他十万大军的粮草还是受损过半。
顾家军这是逼着自己攻打安庆啊。
原本长安对自己说顾家军更希望他们进攻安庆,他还有些不信,但现在,他完相信了沈长安的判断。
顾家军烧了自己的粮草,十万大军出征在外,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这场仗还怎么打
如今之计,唯有尽快攻破安庆。
沈靖看向沈长安:“长安,依你之见,接下来顾家军会有和动作”
沈长安默然片刻,答道:“以怀玉的性子,一定不会不管毕十一的生死,她派人烧了咱们的粮草为的就是逼叔父你尽快攻城,然,我们只要按兵不动,她必定方寸大乱。”
“按兵不动”沈靖皱起了浓眉,“可如今我们的粮草所剩无几,如何能按兵不动”
“就是,顾家军欺人太甚,咱们理当拼死一战,讨回公道”
沈长安朝声音来处看去,是几位都尉和军师一起走了进来,脾气暴躁的赵都尉横眉怒目,率先来到沈靖面前。
“大将军,属下刚刚和军师等人清点了如今剩下的粮草,就算是以最低标准,也只能坚持半月不到啊,若不早点攻下安庆,十万将士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可”沈长安制止道,“若是匆忙攻城,恰好中了顾家军的计,赵都尉不要意气用事。”
赵都尉不屑地看了一眼沈长安:“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些什么,你打过几次仗杀过几个人立过几次战功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沈靖只觉得吵闹,脑袋突突地疼。
这个赵都尉,名珅,与皇室有着九转十八弯的那么一丢丢关系,仗着自己也姓赵,因而总是瞧不起任何人。
不过他上阵杀敌确实勇武异常,都尉之位也是一步步用军功挣来的,因而敢在沈长安面前说那样的话。
沈长安是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哪怕是如今到了大军之中,哪怕沈靖就是自己的叔父,但军中军权也和朝廷之中一样复杂,即便他身份在此,面对赵珅的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赵都尉是个粗人,平时胡说惯了,沈公子莫与他计较。”见沈长安沉默着,宋军师忙打着哈哈,出来缓和气氛道。
“只是今日赵都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我军中粮草不足,对付个一时半会儿还好,时间长了,难保军心,大将军,您要三思啊。”
“依军师之见,该当如何”
宋军师微一沉吟:“顾家军连夜偷袭我方粮草,足以看出对方对我军的胆怯与心虚,足以看出他们对自己能否收住安庆没有信心,不然不会做出如此枉顾礼仪之举。”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沈长安气得直接拂袖,他就知道,这个宋军师与赵珅是一伙儿的,也没安什么好心。
顾怀玉哪里是这么懦弱的人,她做事一向枉顾礼仪,烧敌方粮草而已,这件事她做的还少吗
当初在厢城羌人大战,据说也是她提出来的火烧羌人战船。
只要能取得胜利,她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沈长安气愤道:“军师这话大谬,我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