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伦看了一眼滔滔不绝地说话的王淼,忽然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王淼吓得忙跪下来:“老奴僭越了,请少爷责罚。”
“算了,我罚你干什么。”王士伦皱眉道,“平日里被我爹罚得还不够多,还想让我也罚一罚?”
王淼笑起来:“老奴知道少爷心善,不舍得惩罚下人。所以才敢僭越地说了这么一番话,若是少爷觉得有几分道理,老奴就无憾了。”
“道理我都懂,你说得也没错。”
“那——”
“可是这是我爹唯一的心愿了,我怎么能不遵照他说的来呢?”
沉默有顷,王淼一拍掌,笑道:“有了!”
“你有什么了?”
“少爷,你看如今赵张钱三家都被顾家军说服了,老奴想,他们必定不会继续和少爷你一起反顾家军了,我们现在是孤掌难鸣。如今的关键其实是在老爷身上,要是有什么办法让老爷放下对顾家军的恨意,打消了找顾家军麻烦的念头,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王士伦笑道:“你说得轻巧。”
他爹的脾气他还不知道么,一件事记挂了六七年,哪能随随便便是就打消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王淼十分积极,“其实我们只要告诉顾家军原委,我相信顾姑娘会做出最大的让步,积极解决这件事的。”
王士伦奇道:“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机智,这会儿献策倒是一条一条又一条的?”
王淼“嘿嘿”一笑:“那攻打人的计策那是老奴能想得出来的呀,老奴啊,也就只能献这种化干戈为玉帛的计策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其实一直不愿意为了老爷的私仇去朝顾家军动手,谁吃饱了没事做,要去赶走好不容易到来的光明呢?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计策,那就由你去办吧。”
王士伦作出了妥协。
王淼高兴地领了命下去了。
只要少爷同意了,剩下的还不都是小菜一碟嘛。
王淼乐呵呵地来到了寻雁楼,说要求见怀玉。
乍一见到这么一个头发花白年逾花甲的老人,门口的守卫虽然惊奇,但还是礼貌地将王淼领进了寻雁楼,将他带到了会客厅,自有丫头端了茶来。
“老人家稍等,我家姑娘就来。”
怀玉正在书房看书,听到有个老人要见自己,也是有几分好奇,放下书来到会客厅。
“老人家找我?”
说来也好笑,他们和王士伦有矛盾,闹摩擦闹了这么久,但怀玉却连王士伦究竟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更别说王士伦身边的管家了。
王淼朝怀玉行了一礼,怀玉连连将其扶住:“老人家快别多礼,请坐。”
王淼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在见到怀玉这般平易近人的时候,终于落回了远处,他开口道:“老奴冒昧打扰,还希望顾姑娘不要怪罪。”
怀玉一笑:“老人家说的什么话,不知老人家找我是?”
“噢,老奴是王府府上的管家姓王名淼,这次来是受了我家少爷的吩咐,前来和顾姑娘将情况说明的。”
“将情况说明?”
怀玉倒十分不解了。
在王淼来之前,吴太守才刚刚和自己说了王士伦坚决的态度,当时自己想着,反正其他几家人已经歇了与她顾家军为敌的心,光是一个王家,孤掌难鸣,这一次坚持得住,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没想到,王士伦这么快就变卦了?
王淼便将方才在王府和王士伦说过的话,一一和怀玉说了,末了,他叹道:
“其实我家少爷也是一片孝心,老爷年初患了严重的麻痹症,大夫请了无数,都说治不了,少爷也是心急,对老爷这唯一的一个心愿,不能不从。”
“麻痹症?”
“哎,韩大夫是这么说的。”
“具体都有什么症状?”
“这个,老奴说不清楚,只知道老爷常喊腰疼,严重的时候甚至整个人都动不了,好在有我家少爷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每日泡药按摩不停,老爷在人前才有几分体面。”
怀玉听了,心中有了计较,便道:“老人家的话,怀玉都明白了,多谢老人家特意跑一趟前来告知,”
王淼追问道:“那顾姑娘......”
“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
方才听王淼说她爹当年还派人强抢过王家的粮食,这让怀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安庆和云都相距甚远,要抢粮食也轮不着抢安庆的粮食啊!
她爹是疯了才会千里迢迢跑到安庆来抢这百车粮食吧?简直胡扯!
不过王淼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又不似在撒谎。
怀玉只好先认下了这事:“老人家,我改日就登门拜访,必定会给你家老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哎,哎,这就好,这就好。”王淼乐呵呵地应了,“那顾姑娘,老奴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