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对自己这么好,可把杨桓策感动坏了。
“乡亲们,大家都回去吧。”
杨桓策站在府衙大门口,朝站在路上的一众乡亲们喊话。
安庆大街上挤满了人,皆是布衣百姓。
其中一个小伙高声道:“顾家军给了我们粮食,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杨知府这几个月以来和我们同吃同劳,其拳拳爱民之心尽人皆知,更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如今王士伦竟公然打出驱逐杨知府的旗号,要将杨知府赶走,大家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
“对,咱们不能让王士伦的狼子野心得逞”
“对”
“我听说昨夜王士伦还派人潜入府衙意图行刺杨知府,杨知府您没事儿吧”
杨桓策忙道:“没事没事。”
“杨知府,我没什么文化,但我知道感恩,您就是咱们安庆百姓的再生父母,我江小鱼就认你这个知府”
面对群情激奋的百姓,杨桓策既喜又忧。
“乡亲们听我说,听我说。”杨桓策提高了声音,“大家不要担心,咱们顾家军的军队已经到了安庆,就在城东守着呢,王士伦之流不过是临时聚起来的不入流之军,我们还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他说着露出一个大大的憨厚笑容。
“连绿巾军咱们都不怕,还怕他王士伦吗大家要相信我杨桓策,更要相信顾姑娘和顾家军呐”
“对对对,杨大哥可厉害了,要真打起来,那王士伦肯定打不过杨大哥。”
在府衙众人的有序组织下,百姓渐渐离去了,离去之时还不忘叮嘱大家一定要小心之类的。
众人都散去之后,一个八字胡先生模样的男子笑吟吟地站在府衙下,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带笑的女子,两人一人牵着一个模样相似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不错不错,杨兄弟,方才一番话说得不错。”
杨桓策挠头,走下来朝男子行了一礼。
“文先生别笑话我了,快里面请,您还别说,第一次干这种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我这心底啊,还真有点虚。”
来人正是文萃。
当初怀玉和赵宴初到安庆时,就是他前去说服韩景泉的。
怀玉正愁府衙里无人,为此绞尽脑汁之时,在阿韩的提议下,怀玉想起了文萃。
一拍大腿,反正用寻雁楼的人用得也已经够多了,不差文萃这一个,怀玉索性就将辅导杨桓策的这件事,交给了文萃。
“杨叔叔,你有句话说得不对。”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几个大人皆是哈哈大笑,低头问道:“春和,你说,杨叔叔哪句话说得不对了”
春和一本正经地道:“这事就是光明正大的,并没有偷偷摸摸呀。”
“哈哈哈。”
“好好好,春和说得对,这事是光明正大的。”
春和呵呵笑起来,一旁的景明牵着娘亲的手,瞪着大眼睛看着大家。
文萃让阿青将两个孩子带回屋,自己则与杨桓策进了书房。
“说实在的,杨兄弟,春和方才说得没错,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如今有民心,那就要善用民心,将这势啊给他造起来。”
杨桓策直点头。
他知道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这些日子跟着文先生,收获良多。
“文先生,这样一来,真的能让王士伦那帮人忌惮吗”
“不止忌惮。”文萃摸着胡子道,“王士伦底下那帮人本就是临时凑起来的,他们想来一个合众谋我,我们便给他来个逐步攻心,一一击破。”
杨桓策细细思量了一番,忽而抚掌称赞道:“文先生真乃奇人。”
所谓“造势”,无外乎“攻心”二字。
王士伦等人手底下的散兵大都是些家养守卫已经部分高额雇佣而来的卫士,许多人家其实是受过顾家军当初的赠粮之恩的。
如今他们走向了与顾家军为敌的一面,第一,百姓的舆论他们就抵不过去。
文先生和杨桓策今日在府衙外这么闹了一场,大伙儿一传十十传百,百姓对王士伦等人的行动目的更加明了,对顾家军的拥护也就更加坚定。
只怕是王士伦之流走在大街上,都会被激愤的百姓吐唾沫星子。
文萃笑得又浅又苏,看向面前眉宇舒展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丝毫没有心计,有的只是热血男儿的一腔真诚,最适合在厮杀的战场上拼杀,然而顾姑娘却让这样一个一点为官经验都没有的人从头学起,学着管理安庆,更学着掌控人心。
敢这样用人,一来需要极大的自信,二来也需要极大的对所用之人的信任。
不得不说,顾姑娘用人极其大胆,自己也不得不佩服。
不过,向杨桓策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他永远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坚持。
或许在某些事情上,他能做出让步,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