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弋已死的事,怀玉已经从赵宴口中得知,因此此刻已经不那么惊愕了。
她这副淡然的样子看得吴隐啧啧称奇,不愧是将门之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能不动声色,自己刚听到薛将军告知此事的时候,可是惊恐了好半晌才缓过来的好么。
人比人气死人。
吴隐在心里感叹了一遍,才又看了看都不说话的几人,试探着出声。
“姜乞前几日就已经决定以新乡换无弋了,他在新乡的守备也渐渐松懈,如今之计,我们若能在羌人有所准备之前突然攻城,胜算或可稍大些。”
薛曜点头,看向怀玉,想听听她的看法,另一边的赵宴也含笑看着怀玉,想听听她准备怎么说。
怀玉沉吟片刻,看向赵宴,对其余两人道:“我们坐等姜乞。”
件薛曜和吴隐一脸的不可置信,怀玉继续讲:“先稳住羌人使臣,即日起,虎祐军以及顾家军即刻全部调往昌平关,修河存粮,加强戒备,待万事俱备再放出风去,让姜乞知道无弋已死。”
这是什么缘由?
薛曜错愕不已:“我与姜乞对战过几次,他不想会意气用事的人啊!”
怀玉也深有同感,但对于赵宴的判断,她又深信不疑,尽管不知道赵宴因何断定姜乞一定会怒极攻打昌平,但赵宴做事向来诡异,相信他准没错。
况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骗自己,唯有赵宴不会。
怀玉看向赵宴,期待他出言给薛曜解惑,也给自己解惑。
赵宴看怀玉的眼神温柔得薛曜直起鸡皮疙瘩,同样身为男子,薛曜太明白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了,他心底苦笑一声,将对怀玉的心思都收起来。
昨日徐洵打趣完薛曜之后,薛曜回到军帐细细想了许久,发觉自己确实对人家小姑娘不同一般,说不清什么时候她在自己心里变得不一样,也许在还没有见到她之前,就对这样一个女子心生向往了。
直到那晚弯月清浅,月色下第一次见到清清冷冷的她,薛曜告诉自己,这一生,自己大概再不会有像那晚那样惊心动魄的时刻了,短短几月,薛曜已牢牢记住了她的眉眼,她的武功,她的心计......
薛曜绝非犹犹豫豫、踌躇不决之人,正视了自己的情感之后,轻快地来了太守府,却看到了郎才女貌亲密无间的少年少女,他们熟稔的样子,温柔的双眸,以及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小姑娘含笑的样子,都让薛曜深刻地觉得:
有些事,得分先来后到。
薛曜心中闪过这么多思绪,却也只是须臾工夫。
那边赵宴笑盈盈地对怀玉道:“无弋身边的谋士是寻雁楼的人,这些年一直在为姜乞出谋划策。”
一语掀起千层浪!
怀玉三人不可思议地盯着赵宴,眼里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藏都藏不住。
“我说,寻雁楼究竟是什么来头?”薛曜十分好奇,问出了吴隐心里的疑问。
这个问题有些刁钻,明面上是在问寻雁楼,其实却有些打探赵宴的意思。
毕竟世人皆知寻雁楼楼主是裴三公子,明明是和赵宴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偏偏身为楼主的裴三却对一个还未加冠的赵宴唯命是从,不得不让人疑惑。
“只知道它遍及大祐,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楼主裴继安乃是京都裴家三公子,京都爱慕他的人极多,可惜他年近三十却一直没有成亲。”吴隐插话道,“这样看来,裴家的势力,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赵宴迎着几人的打量,并未出声,怀玉笑道:”吴太守说得一点不错,裴三公子确实厉害,寻雁楼也确实神奇。“
这便是代替赵宴回答薛曜问题的意思了,薛曜听了,只一笑:“那就听你的,我这就暗中将兵力转至昌平,静待姜乞,告辞。”
他朝赵宴和吴隐抱了抱拳,深深看了一眼怀玉,转身大步离去。
赵宴看着薛曜的反应,又看了看对此一无所知的怀玉,勾唇一笑,十分愉悦,心想:我小心翼翼地守了那么多年,她才后知后觉地发觉我的一腔情意,还瞻前顾后不敢明言,这样的姑娘怎么会轻易对别人动心?
昨日真是瞎吃醋了。
他安静地坐着,待怀玉和吴隐交代完一应事务之后,才站起身来,将手里的茶递给她:“润润喉。”
怀玉接过来就喝,喝完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他用过的杯子,略微尴尬,但很快恢复正常,放下杯子,告辞了吴太守,和赵宴一起出了太守府。
“方才多谢你。”
怀玉知道他说的是刚刚自己替他回答了薛曜问题的事,她和赵宴打小认识,知道他最不愿意提起关于他的娘亲的事情,也知道裴三公子是受赵宴娘亲所托,一直暗中照顾赵宴。
虽然不知道赵宴的娘亲是何方高人,让如此厉害的裴三公子心甘情愿地听命于赵宴,但怀玉想,那一定是一个极美极温柔的人。
“说好了我护着你嘛!”
赵宴缓缓笑起来,笑意一点一点,从嘴角,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