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乞逃回新乡,修城筑墙,加强戒备,惶然防患虎祐军突袭,然而一连过了十余日,却连虎祐军一丝影子都没有见到。
姜乞回过味儿来,也是,大将军无弋在他们手中,他们当然有恃无恐。
军案上堆满了王上发来的急令,要他无论花多少代价,也要将无弋毫发无损地救回来。
姜乞此刻正是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占领了新乡,可几个月以来,城中百姓三天一次小起义,五天一次大反对,他还得分出兵力来镇压百姓的反抗。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大祐皇帝就那么好?
姜乞焦头烂额,最终还是派遣使臣前去厢城与薛曜谈判,答应只要薛曜放了无弋,他们即刻撤出新乡。
薛曜听了羌国使臣的话,心中好笑:“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
那使臣颇有几分傲气,傲然道:“大祐疆土竟这般孱弱?我羌国真要想来就来,那也是美事一桩,薛将军你说呢?”
薛曜哂笑,这使者脾气到挺大。
“使臣远道而来,不如好生歇息几日,待我禀明我王,再给使臣答复。”
“薛将军这是故意拖延吧?”使臣愤愤,“世人谁不知你大祐皇帝早已不顾西南边陲小城了,你别告诉我你连此等小事都做不了主?”
薛曜一双桃花眼笑得开怀:“也许你羌国把无弋将军的性命当成一件小事,但我大祐却把新乡之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呢!”
他一挥衣袖,做送客状:“既然你羌国是来谈判的,就要拿出谈判的诚意!使臣你说呢?”
薛曜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那使臣,径直进了主帅后帐。
他拉下脸来,一个小小羌国使臣,竟在我虎祐军大营中耍起威风来了?还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
“想不到堂堂薛大将军也这么孩子气,竟和一个使臣置气。”怀玉一身锦袍,手持书卷,悠闲地坐在长案前。
薛曜走过来,回道:“他姜乞特意派这么一个刺儿头来,哪有一丝求和的态度,我这样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那你特意把我叫来,就为了让我听这么一场没头没尾的谈判?”
这个?
薛曜此时也觉得自己此举是有些不妥,怀玉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就这么跑进虎祐军将军大帐之中来,传出去,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自然不是,我见你每次与人对战,手中要么拿一根细竹,要么随手抽一根士兵长枪,想来你还没有一样称手的武器。”
薛曜灵机一动,笑着取下刀架上的一把刀,递给怀玉。
“这是我爹年轻时请高人铸就的双云刀,今日赠与你!”
怀玉端详了半刻薛曜递过来的刀,没有接。
“刀是好刀,但我不能要。”
薛曜尴尬地举着刀,狐疑地打量怀玉,小姑娘一本正经态度坚决地拒绝人的好意,显得自己像是那种逼迫良家妇女的坏人。
“为何?”
怀玉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一把剑,也有一把刀,只不过远在京都没有带来而已。
“君子不夺人所好,双云刀既是薛老将军留给你的,我怎么能轻易拿走呢?”
这是什么理由?
薛曜见怀玉果真不接受,排除了她是嫌刀不好的意思,那就是不愿意要自己送的东西咯?薛曜心下微微失落,随即又潇洒地将刀放回原处,笑道:“我惯用银枪,这把刀自从我爹死后,就一直放在这架上,如今宝刀蒙尘,实乃憾事。”
怀玉道:“宝刀蒙尘,英雄却风华正茂!有何可憾?”
薛曜一喜,小姑娘终于收起了这么多天以来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了一句暖人的话。
自从上次在厢南楼和怀玉起了争执不欢而散之后,每次见到她,她都淡淡的一副除了公事,就不欲与自己多说话的样子。
薛曜无计可施,抓心挠肺的样子被属下见到了,徐洵一脸贱兮兮地凑过来,让他给人家小姑娘送点礼物,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薛曜觉得此法可行,然而怀玉可不是平常女子,寻常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她肯定不喜欢啊,思来想去,决定将这把双云刀送给她,结果居然被拒绝了,拒绝了。
不过目前看来,不管礼物送没送出去,效果都达到了。
不错!
他满面春风地送怀玉出了大帐,含笑目送怀玉翻身上马,离开了虎祐军军营。
徐洵见了,悄无声息地凑过来。
“将军,您这是想老牛吃嫩草啊,瞧瞧人家水灵灵的姑娘,额......”他被薛曜一拳打过来,急忙四处闪躲,“属下也不是说将军您不好,您别动手啊!”
“再敢乱说话,我军法处置!”
徐洵揉了揉被打中的肩膀:“下手可真重啊你,你敢说你没存那心思?”
薛曜默然,伸手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轻飘飘地看了徐洵一眼,转身进了军帐。
怀玉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