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维纳尔、加图斯和求爱骑士三个人,为了争夺给依兰送晚餐的权利,在老玛丽的后院里打了一架。
依兰赶在天黑前洗了个澡,擦着头发慢悠悠走回来时,看到那三个气喘吁吁的男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她门外的长条木板凳上。
“林恩小姐!”骑士站起来,“请你告诉小公爵和亲王殿下,你和我的关系。他们认为我在撒谎,这是对一名光明骑士最大的侮辱!”
依兰:“……”看看黑暗神干的好事!
维纳尔摆出他惯用的傲慢虚伪的假笑:“恕我直言,依兰恐怕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
依兰:“……”啊哦,被他猜中了。
加图斯刚才被狠狠踹了一脚,正憋着闷气。见状,无情地嘲笑:“尊敬的骑士先生,你加入盾骑士团,不会就是凭着你比盾牌还厚的脸皮吧?”
骑士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的确还没有告诉过依兰自己的名字。
他一点也不慌,举止比刚才更有风度:“很抱歉,是我的疏漏。我叫波利·塔纳。虽然忘了向林恩小姐介绍,但,林恩先生和林恩太太已经记住了我,以及我父母的名字。”
维纳尔和加图斯对视一眼。
糟糕,让这小子捷足先登,都跑到长辈那里刷好感了。
“再说,”骑士神秘地笑了起来,“今天早晨我向林恩小姐求爱,她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默认了,对吗?亲爱的林恩小姐?”
依兰:“……很抱歉,我当时还没睡醒,让你误会了。”
为什么,她总是在给魔神擦屁股?!
依兰心里有一万只雄狮在咆哮。
波利骑士伤心地捂住了胸口:“不,不是这样的!林恩小姐,你是不是害怕?你害怕他们两位会对我不利吗?你不必担心,虽然我家只是小贵族,但我爷爷却是阿尔萨斯殿下的导师,没有人能伤害我的!”
听到阿尔萨斯这个名字,加图斯的气势沉寂了下去,一头深灰的头发好像要隐在即将降下的夜色中一样。那位就是他的兄长,王位的继承人。
“对不起,”依兰忧郁地摊开双手,“虽然我没能及时拒绝,但我也的确没有答应啊。让你误会,真的非常抱歉。你是一个好人,一定会遇到好姑娘的!”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句话可能会一直伴随她,直到交换身体的诅咒解除。
骑士伤心地离开了。
维纳尔优雅地笑起来:“所以,现在是我和加图斯的战场了。加图斯,我劝你知难而退——依兰是我的同学,有句东方古话你应该听过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争不过我,现在放弃还能留有体面。”
加图斯看起来没什么情绪,他冷淡地说:“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
他转过身,大步离开了老玛丽的后院。
“维纳尔……”依兰丧丧地看着他,“我不想卷入你们贵族的情爱纠纷。我知道你是王室看中的人,而且学院里也有那么多贵族女孩子喜欢你,实在没必要把我拉进去。”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维纳尔笑了。
蓝色的眼睛就像清澈的湖水,唇色的笑容宛如春花。
“依兰,接下来我要说的这句话,请你千万保密。”他凑近她,“霍华德家,从来不曾与王室联姻,将来,也永远不会。”
声音低沉,只落进她一个人的耳朵。
依兰吃了一惊,呆呆地望向这位未来的大家族长:“你当初想要我做你的情妇,难道就是为了……”
“嘘。”小公爵优雅地竖起手指,按向她的唇。
依兰赶紧跳开。
她明白了。
原来霍华德家不想与王室联姻。
王室的挑剔和尊严都是绝对的。如果维纳尔碰过一个黑发女孩的话,他便有了‘污点’,公众舆论会阻止王室将他纳入考虑的范围。
这就是维纳尔当初找上依兰的原因。
他用那双纯净的蓝眸凝视着她:“我对你坦诚,是因为此刻的我,已经真正爱上了你。依兰,你隐藏的每一面都令我发狂。请给我机会守护你。”
她压下了眉眼:“维纳尔,你有没有想过,你拿我挡箭的举动可能会给我带来灾难?”
她想到了那件事情。
那天晚上找人伤害她的,很可能并不是莎丽——莎丽性格张扬跋扈,从来都把恶意摆在台面上,坏得一目了然,应该藏不住买凶这么恶毒的心思。
而且,当时依兰和维纳尔走得并不近,莎丽实在是没有杀人的必要。
那,是谁下了这样的狠手呢?
幕后的人,会不会其实已经看破了维纳尔的心机……
依兰倒抽了一口凉气,头皮阵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