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想教训他?”
周琅秀睁大眼睛道:“我还不能了?”
穹苍大步向周琅秀走近,高大的身躯投下一道剪影,将人困在狭小的角落里。
“对,不能。”穹苍冷厉道,“说明白点,你儿媳妇跟你是两个人。她欠你的了?还是你养她了?她对你尊重,是给九年制义务教育一点面子。你得寸进尺,那就是暴力合作。你试试,我会不会纵着你。”
周琅秀被她的气势压得不敢动弹,终于意识到自己儿子与往日不同。她不安地缩起脖子,目光不断转动,想要寻求帮助。忽然瞥见贺决云站在后头看好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她是不是背地里挑唆你了?阿鸣你弄清楚一点,我是你妈,我在帮你!你难道也脑子糊涂了,不想要孩子?”
“如果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不叫女人,那么不会生孩子的男人是不是就不叫男人了?不会做人的基本上就连人都不是了。”穹苍说,“既然人都不做了,还要生什么孩子?”
周琅秀不敢相信,声音尖细地叫道:“你居然跟她联合起来对付我?”
穹苍嗤笑:“不用联合,你要是还敢,我一个人对付你也行。”
周琅秀:“你……你疯啦?”
穹苍:“我向来只逼疯别人。”
贺决云正站在后头偷笑,穹苍转过身,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楼下走。
贺决云顺从地跟着她走了两步,心里还挺高兴。走到半途的时候,回过味来,觉得哪里不对,挣扎着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你是想黑我还是想让我请你吃饭?”贺决云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不要太入戏!不要太入戏!”
穹苍无语道:“我没有。”
周琅秀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的背影,回想起吴鸣曾经对自己的信赖与尊重,内心感到极大的落差,无法接受。那难以转化的情绪,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对贺决云的怨恨,让她大脑失控。她大吼一声,朝贺决云冲了过去。
贺决云听到动静回头,就见那老太太不要命似地撞向他。
家里的楼梯本来就不宽敞,并排走了两个人已经是极限,眼看那红色的身影飞扑而来,贺决云下意识地贴着栏杆进行躲避。
他自己身体的下盘是很稳的,绝对不会因为这么轻易一推而受到动摇。但他现在的身份是李毓佳,一个缺乏运动,常年吃药,被各种所谓的调养品吃得面黄肌瘦的中年女人。
冲撞之下,他甚至还没回过神,半边身体越出了扶手之外。
穹苍呼吸一窒,伸长手臂想要将他抓住,结果抓住的却是越位而来的周琅秀。
这位老太太爆发之下的身体素质十分惊人,被穹苍拽住一只手,还不甘心地给贺决云补上一拳。
贺决云直接从扶手外翻了下去。
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然后是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贺决云的视觉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四肢蜷缩,无法起身。
穹苍快速跑下去,单手托住他的脖子,将他抱起来,枕在膝盖上,问道:“贺决云?你没事吧?”
贺决云闭着眼睛,呲呲抽着冷气。等过了系统提示的剧痛期,才得以开口说话,摇头说:“没事。”
他摔下来的地方其实只有一米不到的高度,看落地姿势,也避开了比较危险的位置。而且客厅里铺着厚重的毛毯。虽然疼,但并没摔出大碍来。
穹苍抬头瞪向楼梯上的周琅秀,那位老太太此刻也后怕起来,不住摇着头往后退,不敢靠近他们,嘴里还喃喃道:“就那么点距离,摔不坏人。我以前从窗台上摔下去,也没什么事。人哪有那么娇贵。”
贺决云简直不想理她,摆手道:“没事。我先起来。”
穹苍以为他真没事,掐住他的腋下想要扶他起来,结果刚刚支起半身,贺决云喉头一滚,从嘴里呕出一口鲜血,将穹苍的衣服溅成暗红。
穹苍浑身打了个哆嗦,差点将手松开。周琅秀也被吓得叫了一声。
“你……你……你内伤了?”穹苍伸手去按他的腹部,“这是摔断肋骨了?”
“内伤个鬼。”贺决云气虚道,“这摆明了是旧病复发。胃里涌出来的血。”
穹苍:“什么旧病?”
“我怎么知道!”贺决云急道,“你开玩笑吗?!”
穹苍禁锢住他的手脚,让他不要乱动,说:“先去医院。”
穹苍准备扶人去车上,又想起自己不会开车,低头问道:“你能自己开车去医院吗?”
贺决云倒抽一口气,谴责地看向她。这个人还有心吗?
穹苍识趣地腾出一只手去摸手机:“好的我还是先给你叫个120。你坚持一下,能行。”
周琅秀这时候跟下来说:“她说了,是她自己有病,她本来就有病,不关我的事,别说是我推的她――”
穹苍危险地打断她的话:“你说够了没有?”
周琅秀嘴唇翕动,安分了没一会儿,那点微弱的愧疚感就被愤怒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