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瑶站着没动,日蚀也跪着没动,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杜书瑶看了看又开始积压的乌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要下雨了,我得去把花栽好!”
说完就走了,日蚀一直看着杜书瑶一头扎进屋里,这才起身,没有一丁点腿麻的迹象,足尖在地上一点,便飞掠而去,没多久,便换回了一身劲装,只是却并未遮面。
继续拿着扫帚在院子里面扫,杜书瑶从屋子里出来,就在他不远处栽花,两个人偶然视线相接,杜书瑶便随口问一些话,“杀手是太子派来的?”
日蚀点头,“是。”
这么明目张胆,想来是已经彻底撕下伪装,只是杜书瑶始终不理解,他已然稳坐东宫,何至于对一个失心疯痛下杀手,如此穷追不舍?
不过看来皇帝已经打算动太子了,既然动他,就不会对她和泰平王下杀手,杜书瑶反倒是彻底把心放下了,比逃亡的时候还要安定。
栽花过后,确实下雨了,省得再浇一次,杜书瑶晚上和泰平王都吃了不少,洗漱好了,早早地准备入睡,却在躺下之前,窗户被敲响。
她和泰平王同时看过去,屋外廊下挂着灯笼,正好在窗户上映下一个高大的人影,杜书瑶起身,那人又敲了两下,然后似乎将什么东西放在了窗沿上。
杜书瑶猜测到了怎么回事,起身去开窗,就见窗沿上放着一束花,是野花,用草叶缠起来的,娇嫩欲滴,还带着水珠。
刚才下雨来着,杜书瑶伸手拿花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这花应该是顶着雨采的。
她一时间竟有些无措,杜书瑶生平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追求,虽然这桃花被她拒绝过一次,而且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很小,她已经是泰平王妃,除非和泰平王和离,否则……
杜书瑶站在窗边拿着花正出神,身后泰平王见她站在那里不动,就开始叫她,“瑶瑶,快来。”
杜书瑶转身要走,手腕突然被抓住。
她惊得抽了一口气,就见日蚀站在墙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贴在脸上,很显然是刚才冒雨去给她摘花弄的。
杜书瑶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他竟然这么大胆,毕竟泰平王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就在屋子里,他却敢拉着她的手腕,拇指还在她的腕内摩挲了一下,然后对她笑起来,眼睛亮得像是夜里的狼。
杜书瑶心头乱跳,却是很快挣开了他,日蚀也没有再伸手,只是贴着墙边站着,一直等杜书瑶关了窗子,这才,笑着离开。
他不怕泰平王,也敢大胆地对杜书瑶示好的原因,是因为这一次,他扮成车夫日夜跟在他们的身边发现了一个秘密。
泰平王与泰平王妃,只是表面夫妻,日蚀竟然不觉得惊讶,毕竟泰平王哪怕失心疯好转,也到底不完全正常。
而王妃对泰平王所有的好,都只是将他当成家人而已。
能对一个失心疯的人那般的耐心,又怜惜花楼里面的妓子,将其赎身,不嫌弃她伺候粗陋,带在身边帮她看病,甚至连到了这里,买来的奴婢也都是旁人不要的,无处可去的老弱病残。
日蚀从未见过如此心善的女人,她值得世间最好的对待,日蚀甚至从未曾想过要她同泰平王和离,他这般的卑贱,这般的朝不保夕,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喜欢她。
想和她有所交集,哪怕只是……只是做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侍也好。
在皇城中,一些和离之后不再婚配的女子,私下里也会养小侍,虽然上不得台面,但确实也能为女主人纾解苦闷。
日蚀所求,不过杜书瑶看他一看,他愿拼死守护,也愿做她裙下之臣。
而杜书瑶短暂地被日蚀撩颤心花,在进屋之后,洗个手一转身的功夫,发现花被泰平王吃了都变成了哭笑不得。
“这可是我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收到的花,你就给我吃了?”
杜书瑶宠溺地看着泰平王沾着花瓣的嘴角,一点也不见生气,上了床之后,伸手将他嘴角花瓣摘掉。
泰平王把秃秃的花梗扔掉,拉住杜书瑶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说道,“今晚教我吧。”
杜书瑶手指一抖,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看了一眼泰平王的那处,头皮发麻道,“昨夜不是才学过,今晚又学?”
“这不能太勤快,会伤身啊。”杜书瑶是真的担忧。
泰平王却抱着她躺下,尾音带着一点嗔意的撒娇,就在杜书瑶的耳边。“瑶瑶,我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