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小别胜新婚,贺思嘉与吴臻许久未见, 自然要上巫山走一遭。
两人妖精打架的同时, 贺宅里也打了起来。
事情还得从下午说起。
俞芷兰在继子的教唆下给贺启耀打了电话, 贺启耀沉默良久,表示会即刻改签今晚的航班。
等回到家,他叫上太太和长子去了书房。
俞芷兰等不及坐下就想说话,却被丈夫一个眼神制止。
贺启耀吩咐刘嫂去泡杯茶,刚摸出烟, 贺瑾就乖觉地递上火。
他淡淡扫了眼长子,似是不经意地问:“吴先生好像是你朋友。”
贺瑾一愣,苦笑着说:“爸, 我和他以前确实是朋友, 所以当初才麻烦他照顾思嘉,没想到——”
“你问阿瑾做什么呀, 他完全是好意。”俞芷兰被贺启耀一提示,才隐约想起自己见过吴臻, 对方好像是贺瑾在英国读书时的同学, 曾来参加过贺瑾的婚礼。
贺启耀没看俞芷兰, 只盯着长子问:“你没想到什么?”
贺瑾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点慌,感觉他爸态度不对,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没想到他对嘉嘉有心思。”
确实没想到, 他也没撒谎。
不等贺启耀开口, 俞芷兰情急道:“对啊,谁能想到他不安好心,带坏了嘉嘉。嘉嘉也真是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贺启耀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把嘉嘉叫回来,让他们分手!”
“嘉嘉在X省拍戏——”
“嘉嘉已经回来了。”贺瑾下意识接口,见贺启耀目光转向他,才后悔自己嘴快,描补说:“我前几天问过他公司,听说他去年拍的电影要上了,回来参加首映礼。”
俞芷兰虽奇怪贺瑾先前怎么不告诉她,可眼下亲儿子的事重逾一切,忙站起身,“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不急。”
贺启耀掸了掸烟灰,正好刘嫂来敲门,端了茶进来。
等刘嫂一走,他才问贺瑾,“你是什么意思?”
贺瑾刚刚失言,不敢多说,只无奈一叹,“都听爸妈的。”
贺启耀平静地看着他,却让贺瑾倍感压力,仿佛所有的隐蔽想法都在这一眼下无所遁形。
就在他快要绷不住时,贺启耀开口了,“吴臻为人如何?”
贺瑾顿了顿,“……还不错。”
这种事一查即知,根本没必要撒谎。
而且在贺瑾看来,人品好坏并非重点。
贺启耀微微颔首,喝了口茶,“既然嘉嘉工作忙,我倒认为没必要为点小事让他特意跑一趟。他也二十多岁了,该收心了,正经谈恋爱总比瞎混好——”
“老贺!”俞芷兰不可置信,愤怒压过了她对丈夫的敬畏:“嘉嘉可是跟男人谈恋爱!”
贺启耀狠皱了下眉,“你不操心他对象的品性,揪着性别扯什么?”
贺瑾当即知道坏了,可俞芷兰这会儿情绪上头,根本听不懂贺启耀的潜台词,“他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是想让我们老俞家断子绝孙吗?!”
贺启耀都没反应过来和俞家有什么关系,还扯上断子绝孙这么严重,就听见一声怒喝——
“你当洛洛死了?!”
书房里三人均是一怔,同时望向声音来处,只见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俞崇抚杵着拐杖站在门口,刘嫂又急又尴尬,似想去拉人,又不敢冒犯。
贺启耀赶紧扔掉烟头站起来,眼神示意刘嫂离开,他尚未喊出一声爸,俞崇抚已提着拐杖跨步上前,抬手扇向俞芷兰。
“啪——”
俞崇抚年纪大,力气却不小,一巴掌抽得俞芷兰眼冒金星,跌坐在地。
俞芷兰耳中嗡嗡直响,恍惚听见她爸的声音,却又不那么真切——
“俞芷兰,你怎么成了这么副德行?!”
贺启耀在短暂的怔愣后,匆匆赶过来扶起妻子,而贺瑾则不自觉退了半步。
俞崇抚没理他们父子俩,只盯着女儿问:“你刚才说的什么混账话?”
俞芷兰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依照她的逻辑,贺思嘉也仅仅是俞家的外孙,是由她这个女儿所生,姓贺不姓俞,而她大哥只可能有洛洛一个孩子,岂非早就断子绝孙了?
但她不可能认错。
长这么大,她从没挨过父亲的打,想不到五十多岁了却被抽了一耳光,还是当着丈夫和继子的面。
俞芷兰只觉得自尊被践踏,人格被羞辱,一双含泪的眼死死瞪着俞崇抚,眼中恨意满满。
俞崇抚深感心寒,但他硬气惯了,掩住伤心转向贺启耀,虎着脸质问:“嘉嘉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当初可是答应过不插手他感情方面的,现在你是怎么个想法,给我表个态。”
“当初”是指贺思嘉被送走那年,俞崇抚带着儿子来俞家讨说法,贺启耀给出的承诺。
贺启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