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被贺启耀亲自送去国外,外公和舅舅曾去贺家质问,也不知怎么谈的,外公把他爸给揍了一顿,两家几乎撕破脸。
半年后,外公的老上司在沉寂多年后突然起复,俞家水涨船高,他舅舅不到五十便坐上了商务部的重要位置。
他爸倒挺有骨气,至今没低头,可贺瑾就没那个定力了,特意跟俞芷兰回了俞家,想要修复关系。但自从跟俞舅舅谈过一次话,贺瑾便再不敢来了。
俞芷兰之所以撒谎,多半是想为贺瑾在俞家人面前刷刷好感值。
“他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是来给我介绍对象的。”贺思嘉才懒得帮他俩打掩护。
俞洛洛一怔,“谁啊?”
“你不认识,白家人。”
“靠,他也太不要脸了!”
“不许说脏话。”贺思嘉脱口而出,又愣了愣。
俞洛洛没注意到贺思嘉的异样,她也不是傻白甜,瞬间就想通了贺瑾的目的,只觉得对方脑子有泡。
“姑姑简直了,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奇葩的人。”
贺思嘉没做回应,只将空杯子放回托盘上,以眼神暗示俞洛洛“我不想说话了”。
俞洛洛知趣地离开,关门时不经意窥见贺思嘉微低着头,心里莫名一酸。
犹豫片刻,她只是轻轻掩上了门。
当晚,贺思嘉凌晨三点就醒了。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想着很久以前的事。
贺思嘉刚去国外时总想起那些事,后来学会克制,渐渐不想了,可今晚他选择放任自己的思绪。
说来狗血,如果他没有撞见贺瑾出轨,或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自以为是地要为薛冉伸张正义,闹得贺家大乱,也在父母面前暴露了他喜欢薛冉的秘密。
贺启耀既对贺瑾失望,又惊怒于贺思嘉居然喜欢哥哥的女友,将他俩一人一顿好打。
贺瑾认错态度良好,而他正处于中二叛逆期,只知道和家里对着干,气得贺启耀将他赶出家门。
于是他去找了薛冉,冒着大雨。
他在保安亭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薛冉,对方却非常冷漠。
贺思嘉以前不懂,后来倒是明白了。
有些人会感激你救她于水火,而有些人只会怨怪你戳破了她对幸福的幻想。
贺瑾和薛冉走到一起,除了感情外还有相当的利益关系。
薛冉原本可以骗自己是为了爱情,但当贺思嘉揭开了盖子,她发现自己只能屈服于利益。
整件事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和妥协。
唯有贺思嘉纯粹又天真,为了一段臆想中的美好暗恋而奋不顾身,却被所有人放弃。
当听见听筒里传来“嘟嘟”声时,贺思嘉才意识到自己竟给吴臻打了电话,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挂断,但强烈的孤独感捆绑了他,让他很想找人倾诉。
而他本能地选择了吴臻。
贺思嘉拿着手机去了阳台,那边也接通了电话。
“喂?”
“……是我。”
“我知道。”
贺思嘉硬着头皮问:“你那边几点?”
“晚上八点。”
“那你吃饭了吗?”
“吃了。”
贺思嘉说的每句话,吴臻都会一一回应,但对方始终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在凌晨三点打这样一通电话。
就在贺思嘉越来越心沉时,忽听有人在叫吴臻,吴臻似乎掩住了手机,他只能听见很模糊的声音。
隔了会儿,声音再次清晰,“还有事吗?”
“……没,挂了。”
挂断电话,贺思嘉点燃一支烟。
灰白烟雾弥散在阳台上,溶进夜色。
他望着残缺的月亮,脑子里浮现出两句话——
再联络。
再见。
那天以后,他再没有联系过吴臻。
次日,贺思嘉被俞崇抚带着去见了很多人,听了很多故事——和生离死别比起来,儿女情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又过了两天,贺思嘉按照计划进入军训基地,等陆馨来接人时,他的头发已剪成寸头,整个人精神状态都提升了一大截。
“不错。”陆馨打量着贺思嘉说:“前阵子老见你没精打采的,今天好多了。”
贺思嘉对着后视镜照了照,得意一笑,“我帅爆了,可惜晒脱皮了。”
“没事,这两天好好养养。”
但到了入组那天,贺思嘉皮肤都养白了,脱皮现象仍没有消退。
可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剧组导演原本对他尚有顾虑,得知他脱皮的原因后,态度明显热情许多。
贺思嘉也没让导演失望。
电视剧与电影的拍摄节奏不同,贺思嘉适应了几天,表现越来越出色。
他的准备工作可不是白做的,在一众硬朗的演员里,他虽稍显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