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直到一周之后才从外地赶来面见“蛛狼二世”。
之前,“王佐”其实就呆在距离“蛛狼二世”驻跸之所很近的一处巢穴里,这是他一个月以来更换的第五处驻地,通过不断的巡游,他才能保证交通不畅的属下各巢穴维持一体。
不过,赶来报信的信使却是兜兜转转了三波才抵达这处位置偏僻的巢穴,“王佐”这才得知消息,立刻就收拾出发!。
而由于没有空中力量辅佐建立地图坐标系导航,“王佐”所部势力已经回到了传统的信息素标路来标记和导航不同巢穴的方式,虽然两座巢穴之间实际距离很近,但由于没有直达的蚁路,“王佐”愣是绕了一大圈,途经了两座其他巢穴,才抵达目的地。
“蛛狼二世”已经从打前站的蚂蚁那里提前半小时左右得知了“王佐”即将赶来会见,但他没有表达礼遇的出巢迎接,也没有派出使者迎接,而是老神在在的呆在自己的临时寝宫里,颐指气使的传令“王佐”亲自进来觐见。
会见和觐见,在等级森严的蚂蚁社会里表达着不同的意义,前者表示着平等的地位,后者则是居高临下的态度,一般雄蚁对地位更低的职蚁才会用上觐见,雄蚁内部即便也有等级之分,但在“脑语”中都基本表达为会见,只有很少的例外!
不过“蛛狼二世”的地位很高,“王佐”实际上却并没有得到朱爵的赐名,用觐见倒似乎也说的过去。
“王佐”本蚁也没有异议,他抵达后不顾风尘仆仆,第一时间就赶到地下与“蛛狼二世”交流。
不料荧光菌微弱的光线下,“蛛狼二世”有些厌恶的拒绝与“王佐”触角相交地沟通,而是通过一名护卫兵蚁转告“王佐”:他身上太脏了,清理干净再来吧。
“王佐”领命下去,让巢穴里的工蚁舔舐自己,把甲壳上的尘土污渍都去除。这时候,跟随“王佐”而来的几名亲信雄蚁才得知事情原委,有几个雄蚁立刻就愤怒起来,触角高高昂起,大颚夸张地张到最大,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和“王佐”不同,他麾下这些亲信蚂蚁清一色都是在朱爵离开故土后才出生的,打小见识的就是毁灭者的无敌和本方的挣扎求存。对于只存在传说里的威力无穷、无所不能的神使王,他们只是打心底存在畏惧情绪,但谈不上尊崇。甚至一些心思活泛的雄蚁也会想到,神使王不也败在了毁灭者之下嘛…由此引申种种其他联想…
因此这些雄蚁,只对带领他们成功活下去的“王佐”真心实意地心悦诚服,这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神使王的使者,此时居然对“王佐”如此无礼,甚至用语已经超越了蚂蚁们朴素的行为界限和雄蚁们基本平等的地位属性,无疑让他们非常愤怒。
“王佐”却制止了他们,苦口婆心的向他们科普当年蚁联国内大王和王的森严的等级体系,以及姓名蕴含的特殊地位,表示自己原先就是个没有资历的王,而“蛛狼二世”可是在故土就著名的名门家族的后系,地位差距在这,对方这样行事也是恰当的。
蚂蚁们毕竟心思简单,当事蚂蚁都这样说,其他雄蚁也就认可了,于是收拾妥当的“王佐”便带着属下再度觐见“蛛狼二世”。
在小小的巢室里,“蛛狼二世”与“王佐”触角相交,这是两处神使王军团势力的代表的第一次交流,意义重大,不言自喻。
虽然这次会晤未来会记录在诸多信息包之中,比如年轻一代雄蚁的历史课程里,等等。但是不会被记录的是,“蛛狼二世”在这次会晤之中言语上的诸多冒犯,以及“王佐”宠辱不惊的应对。
直到这时,“蛛狼二世”才终于相信了对方对于神使王的忠贞不二!
原来,在出发前,朱爵对“蛛狼二世”面授机宜,让他如此这般试探“王佐”。如果“王佐”并不像他派出的雄蚁勇士所说的那般忠诚,只是借着神使王的名头树立自己统治的合法性,肯定会露出破绽。那么朱爵接下来的计划中就不会考虑故土的这支神使王军团残部,也不会再挂念这处故土。
但如果“王佐”真的忠于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扎根已稳的势力的协助,朱爵又能重新将触角深回故土,在这里经营势力,为抵抗毁灭者的事业添上一把柴!
“王佐”的态度让“蛛狼二世”深信不疑,他带着略为羞愧的情绪将真相如实以告,刚才的作为其实也不是他本意。蚂蚁的“脑语”里关于情绪的形容词汇很少,不过这并不妨碍“王佐”直接从触角里感受到这样的羞愧情绪,他也激动的向“蛛狼二世”倾诉着自己这些年忠于神使王却苦苦支撑的困难与痛苦,纵情表达着自己找到神使王的喜悦。
“蛛狼二世”拒绝了“王佐”想要飞去觐见神使王的要求,将一段预先录制好的朱爵慰问“王佐”的信息包展示给他看,再度换来王佐的喜悦和臣服的真情流露。
这时候,“蛛狼二世”才将朱爵授予“王佐”的重要任务合盘托出,两蚁会晤许久,直到当天月色已明,“王佐”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蛛狼二世”的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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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考虑到故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