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光从层叠的树叶缝隙中穿透,再透过氤氲的雾气,照在每座巢穴的表面,慢慢温暖了巢**外。
“啪嗒”,一滴凝结的露珠从树叶的尖部下坠,在蚂蚁混凝土构筑的坚硬蚁冢外壳上摔成点点晶莹。
阿根廷蚁雄蚁奴隶“阿胜”还贪婪的沉睡着,他刚刚破蛹没多久,正是嗜睡的年纪,不过挨着墙壁的触角动了动,似乎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刚才露珠撞击的动静。
可是,凶恶的监工蚂蚁已经冲了进来,焦躁的发出摩擦的颤音,同时用触角抽打那些还挤作一团不肯起来的阿根廷蚁工蚁,督促她们上工去。
这些阿根廷蚁昨天在运河工地上连续劳作了12个小时,非常疲惫,回巢后才吃上东西,做一些清洁,睡下时已经很晚了。加上昨夜下了场秋雨,室内微凉,让奴隶们休息的不太好,今天都疲惫的不愿起身。
虽然蚂蚁们平时一般只需要时不时打几个盹儿就足以代替睡眠,但是在连续的重体力劳动后,他们就需要很长时间的睡眠才能恢复过来。
监工的大头蚁和铺道蚁们,每天可不会给她们足够的睡眠时间——工期紧张,“浮叶二世”恨不得这些奴隶二十四小时不休的劳作。
见到摩擦音和触角的唤醒效果不佳,这些监工蚂蚁开始用大颚撕咬起来,她们下嘴很有分寸,攻击的都是触角这样的敏感器官,会让奴隶蚂蚁感觉非常疼痛而惊醒,却控制的很好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平白无故弄伤奴隶,大大小小的管事蚂蚁们可会生气的!
阿根廷蚁奴隶一个个被蛰醒,几个暴躁的蚂蚁立刻想要反击,但看清监工的身份后,又灰溜溜的退了回来…
这些监工蚂蚁大多装备着寒光闪闪的颚刀,虽然很多都带着伤,但可不意味着她们好对付。“阿胜”知道这些监工都是些退役的正规军战士,非常厉害。
上次,有3只阿根廷蚁脾气发作,试图围攻一名少了一条节肢的监工大头蚁,却被对方三两下就全部杀死,让其他阿根廷蚁瞬间变得十分温顺。
当然,这里面也有自己协助安抚的功劳——“阿胜”这么想着。他已经被动静闹醒,虽然有些烦躁,但还是理智的配合监工,把麾下的奴隶们拉起来集合好。
聚集在一起的阿根廷蚁虽然是不错的劳力,但是容易出现自发的零星反抗,如果有雄蚁坐镇安抚的话就会好上很多。
这点和大多数奴隶蚁族不同,其他奴隶蚂蚁在没有雄蚁或雌蚁指挥时,反而非常谨小慎微,又根据气味把自己视作是奴隶主的同族,并不会反抗。
而阿根廷蚁们似乎天生就有好斗的反抗基因,此即彼伏的反抗让奴隶主和监工们都非常烦恼。好在后来“浮叶二世”发现这些阿根廷蚁非常听雄蚁的话,决定把一些经过笼络的雄蚁派上工地协助,这才让阿根廷蚁奴隶们稳定下来。
“阿胜”就是这样幸运的一只雄蚁,在他破蛹前,除了少数留下来给雌蚁配对的雄蚁,其他雄蚁都会被杀死。
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后,奴隶蚂蚁们就在“阿胜”的气味和触角安抚下,乖乖排成一列,钻出休息了一夜的巢室,一点都看不出桀骜的样子。
这间巢室位于蚁冢最靠外侧,薄薄一层蚂蚁混凝土的墙壳并不怎么保暖,所以冬天时大多数蚂蚁会搬入地下。
此时正是初秋,气温还行,夜晚最冷的这些空巢室就成了奴隶蚂蚁睡觉的地方,她们只能挤作一团尽量保暖——夜晚20度左右的室温已经让蚂蚁们略感寒冷。
大多数奴隶阿根廷蚁走出去后,“阿胜”留下几只蚂蚁打扫屋子里的秽物,这是昨晚奴隶们留下来的,她们不被允许出屋,出入口有士兵把守,拉撒都只能在巢室内解决。
打扫完之后,“阿胜”先钻了出去,看见奴隶蚂蚁们已经领到了今天的饭食。奴隶蚂蚁们一天可以吃两顿,以应对高额的体力消耗,一早一晚各一顿。
但是两顿饭的伙食都很差,她们领到的往往都是仓库里扫出来的发霉、腐败或者干成粉块的垃圾食物,被通通弄成泥状,或者粉状,加水团成团子,每只奴隶蚂蚁一个。
这样的食物味道难以下咽,好在奴隶蚂蚁们对食物味道也不挑,吃饱就行。一领到食物,就迫不及待填进肚子里,以满足早已饥肠辘辘的胃口。
她们简单朴素的大脑里,也许每天还在期待,分给自己的食物团子里最好肉食多一些,素食少一些,这就很满足了。
但“阿胜”却知道,奴隶主们多么不安好心。有一次他被喊到会议室,不小心接触到地面上的鹅卵石,正好接收到那些奴隶主在讨论:现在奴隶尸体很多,坟场都堆不下了,要不要把一些尸体也做成团子给奴隶吃。
好在另一名大头蚁雄蚁是管事的,担心这样做引发瘟疫,给否决了。
“阿胜”的行为没被发现,他被喊过去布置了一些任务就退了回来,心里还感觉恶心,这是他第二次对这些奴隶主失去了好感。
而第一次,则是一只名叫“阿广”的雄蚁告诉他过一些信息,让他大为震惊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