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侮辱我贪财起意,或是受人指使,或是寻仇挑衅,就是不能说我是见色起意!”小道士气得跳脚,显然赵祁对他的怀疑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恨恨道,“我可是正经人,师父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你们这么污蔑我,被我师父听见了,我小命还要不要了!”
这小道士看起来年纪不大,衣着打扮虽然不清贵但是好歹干净,应该也是有个好住处,方恬听他口里提起师父什么的,不由得生出两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如此画风清奇的徒弟,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见见。
赵祁挑高眉头,看小道士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既然不是见色起意,那你为什么要跟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小道士怒道:“她哪里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分明就是个妖怪!”
方恬被他这句好似撕心裂肺喊出来的话给吓住了,惊诧道:“你们这些穿着道袍的人果然都是神棍,否则怎么会在跟踪失败之后恼羞成诺含血喷人,说人家正经姑娘是个妖怪呢?”
赵祁倒很是赞同方恬的话,他也觉得小道士口中所言乃是狗急跳墙之后说的胡话,冷声道:“究竟为何要跟踪别人,你最好都交代明白,否则在官兵到来之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小道士显然被赵祁口中言语给吓住了,眼神直愣愣的,好半天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有一双与寻常人不一样的眼睛,宛如猫儿的鸳鸯瞳,走近了仔细打量的时候会发现,他一直眼睛宛若黑夜,包裹着最为深沉的夜色,另一只眼睛则像是最为精致的琥珀颜色。
方恬觉得这个小道士并不简单,不知为何缘故,她心底深处竟然升腾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皱紧眉头,问那小道士:“你要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们或许还能放过你,你既然说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师父在,想必你师父教养你,肯定不会希望你平白有个牢狱之灾吧?为了不让还在家里等你吃饭的师父担心,你最好还是坦白说了。”
终究还是个入世不深的小孩子,小道士低低垂下脑袋,好似要落泪一般,他的双颊气鼓鼓的,好半晌才道:“我的眼睛从小就和别人的眼睛不一样,我师父说我的眼睛是上苍的馈赠,能够看见其他的东西。”
方恬闻言心跳竟是漏了一拍,不过身侧赵祁的诧异,急急追问道:“那你在我身上看见了什么,一个女鬼吗?”
小道士摇了摇道:“不是女鬼,而是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女人,我是觉得奇怪,这才跟着你走的,我真的不是见色起意,你们可千万不要把我送到官府啊!”
方恬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的脸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纸,心中已然有了算计,那小道士看见的,恐怕是自己的灵魂,现代的衣着服饰在古代人眼中,不正是奇奇怪怪的衣服吗?
赵祁并不知道方恬此时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只看见方恬听了那小厮口中言语之后,脸色突然从原先的红润变作宣纸般的苍白颜色,他有点担心,连忙将遥遥欲坠的方恬扶住,轻声问询道:“方姑娘,你还好吗?”
那小道士还算得上机灵,见方恬脸色苍白,赵祁又忙着搀扶她,大概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制自己,眼看人声沸鼎的大街就在眼前,他咬了咬牙,猛然往大街上冲了过去。
宛若离弦的箭矢,很快便消失在方恬与赵祁眼中,没入人流不见踪影。
“他——”方恬皱眉惊呼道。
赵祁并不在乎:“这镇子偏僻,人也不算多,想来那寺庙道观在附近也是很稀罕的,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观,他既然跑了就跑了,晚些时间我派人去附近问问那家道观里边有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抓他回来便也就是了。”
方恬点点头表示赞同,眼前好像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小道士已经没入人流,现在去追,就算赵祁是个习武的人,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是追不上的。
两人说完话,正打算迈步离开这处偏僻的地方,突然听见紧闭的柴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门被人打开,有个妇人提着一把扫帚从门里冲出来。
那妇人冲出门,对着空气就是一阵乱扫:“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家门口打打杀杀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些个下流痞子!”
方恬方才因为那小道士能够看得出来自己与寻常人的不同之处而惊诧呢,乍见这夫人提着扫帚冲出来,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上两三步。
脚后跟踩在一块石子上,身子眼看就要滑倒在地,万幸身侧有个赵祁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
那妇人提着扫帚一顿挥舞,她心里好似是在害怕,握着扫帚的手不断颤抖。
自家门前好像并没有什么歹人,只有两个互相搀扶的男女,妇人愣了愣,还没来得及细想,屋子里又冲出来一个四五岁大连路都还走不稳当的小孩子,他稚嫩的手握着几根筷子,竟学着他娘亲的样子在挥舞。
因为年岁太小路还走不稳当,他也险些跌倒在地,赵祁另一只手扶住了那小孩。
妇人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不对劲儿的地方,面露惊诧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