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陆陆续续进来人,宁燃和万嘉的距离从刚进来时一人站一个角落,慢慢的挪到一起。
宁燃前面是一个有她两个宽的中年男人,一直往她身上挤,她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双手提着手包隔在身前挡开距离。
直到整个人几乎贴在电梯墙上,宁燃不耐烦的看了眼红色的显示牌,还在三楼,这真够慢的。
突然有一只大手绕过她的头顶按住右肩,宁燃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挪了位,万嘉把她换到了自己站的角落里,侧着眼看了下她。
声音不大不小,在嘈杂的电梯里刚好能传进她的耳朵里,“你没长嘴?”
听到的时候,宁燃那一声谢还卡在喉咙里,又给咽了下去。
万嘉倒没期待她那一声道谢,一只脚挡在她身前,替她划出一个安全的空间,出电梯的时候不经意撞了下那个中年男人。
那人粗声粗气,一身的酒味,朝着万嘉吼:“不看路啊?”
万嘉直起腰,比他高了一个头,低着脑袋看他,没说话。
那男人被他眼里的不屑和冷冽吓得往后一退,边走边给自己找台阶:“什么素质?不跟你这种疯子计较。”
万嘉腿长,好歹是放慢了步伐,宁燃才勉强跟他并肩,仿佛是做了极大的准备,宁燃吁了口气,声音极低的说:“谢谢。”
万嘉抬起小拇指掏了下耳朵,然后靠近她的嘴边,“刚是蚊子叫?”
宁燃看着他停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弓下身子,过往的路人有些看了他们一眼小声讨论着,赶紧把他拉进来,说:“你一定要大庭广众让我不舒服?”
万嘉起了身,看了眼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细手,他们做过这世上最亲密的事,却没有这种情侣间的举动,比如牵手,简单的拥抱,以及现在这种挽着手的情况。
宁燃意识到了以后触电般的松开了,这种动作对她而言陌生的可怕,依赖性太强,不适合她。
宁燃下意识的拨了下头发,捏了下自己的耳垂,这是她为自己保持冷静的一个小技巧,然后抬起头,冷静地说:“走吧。”
万嘉从袋子里掏出钥匙按了下,白色的雷克萨斯亮了亮,然后自顾自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宁燃一时没想起他喝了酒,疑惑了下,万嘉看她还站着不动,按下玻璃,整个脑袋趴在车窗上,声音带着笑:“你想我酒驾?”
他的酒品实在是好,宁燃一点也看不出他喝了酒,心里释然了一下,坐上驾驶座。
万嘉已经退了回来,把钥匙扔给她,说:“我是你司机?”
“不,”宁燃把钥匙插上转了下,握住方向盘,嘴唇微张,说:“你是不想开车才故意喝的酒吧。”
万嘉轻笑着,说:“我是这种人?”
“挺像。”
万嘉冷哼了一声,说:“那我该多喝点,让你抬我走。”
宁燃直视着前方,语气轻快:“你不怕我直接走人你就试试。”
宁燃还真可能把他扔给秦正,自己一个人走。
河京的八九点最是热闹,车堵在一个商场门口,人群拥挤,有刚下班放松一下的白领逛街吃饭,有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买点零嘴,更多的是结伴度过时间的恋人,神情亲昵,仿佛手中的冰激凌是个多稀罕的东西。
宁燃不经意的看了眼,这种全身心投入一段感情的状态,她没有过,可能之前会有,但还没来得就被打碎了,碎的彻底。
后面的车急躁的按着喇叭,伸出头朝着宁燃大喊:“前面的,快开啊。”
宁燃才回过神,踩了下油门,责怪的看了眼万嘉,后者半躺在椅背上,惬意得很。
“别看我,”万嘉也不怎么就察觉到她的视线,轻飘飘的吐了句话,“我以为你信佛,刚刚在入定,不敢打断你。”
“你还能说点人话吗?”
“你不也听懂了吗?”
宁燃憋着口气,万嘉强词夺理得很,跟他没法争,车流分了支,路上没那么塞了,宁燃脚下发了力。
万嘉瞥了眼车速盘,从四十飚到六十,也没做声,就敲了敲车窗,喊了声她。
“宁燃,”万嘉手指着窗外,“看看那儿,”
宁燃瞥了眼,一个道路监控摄像头,说:“我又没违规。”
“我知道,提醒提醒你,踩稳了。”
宁燃冷笑了下,说:“怕死啊。”
市区内限速六十,宁燃稳稳当当的把车速控制在最高线,她打开了一点车窗,风带着热气灌进来,把她头发掀起来,露出那张脸。
宁燃侧脸线条好看,没有那种骨感,是流畅的弧形,她今天带了一对黑色的耳环,跟身上黑白渐变的吊带裙相映衬,尤其是那张嘴,现在是抿紧的,到了晚上就会微微张开,让人忍不住想探索,里面的味道。
想到这儿,万嘉喉结动了下,突然觉得嘴唇有点干。
宁燃好像感受到一道目光,侵略性的窥视着她,转头一看,人又安静的倚在那儿,头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