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顾焕庭反应特别激烈,他说自己的女儿体弱多病,承蒙皇上厚爱,但是恐怕一副病恹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恩情,还皇上收回成命。
见顾焕庭左右不肯松口答应这门亲事,皇帝也只好说了句日后再议罢了才算是告一段落。
如今在配着虞洛兮的猜测,谈墨辰觉得,这件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一个大活人,任凭她在身子骨娇弱,也不能这么多年以来,谈墨辰一次都没有见过吧。
“而且就这件事,我也问过顾怀瑾。当时只是无意间提起的,但是顾怀瑾却告诉我,丞相府的孩子,只有他一根独苗苗,虽然顾焕庭的妾室也有三四房,但均无所出。这样的话,就跟世人口传的完全不一样了。所以,矛盾的事情,必然有一方在撒谎!”虞洛兮此刻,心中倒是已然清朗了许多。
虞泊涯此刻,也算是能明白了虞洛兮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惠妃,将顾焕庭的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偷了,这么多年,一直拿着孩子的下落威胁顾焕庭,所以顾焕庭才是这般既跟惠妃作对,又不得已的帮惠妃吗?”
虞洛兮点点头。
“因为所有事情的转折,是从月兮认了顾焕庭做义父开始的。顾焕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做评判,但是对月兮,是真的好,发自肺腑的那种,不是能装出来做样子的。从月兮嘴里我曾知道,顾焕庭的夫人,在第一次见到月兮的时候就曾经流露出莫名的好感,且对这个当初做人质的月兮十分好,所以我才怀疑,是不是一开始,他们夫妇两个人就一直猜测,月兮就是自己被偷走的孩子,所以在认回月兮之后,顾焕庭没有什么把柄在惠妃手里了,所以才这般着急的将惠妃的势力赶尽杀绝。”
虞洛兮的推测,合情合理,且丝丝入扣没有什么相悖的地方。
谈墨辰沉思了一会,也觉得这件事如果按着虞洛兮的猜测,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能理的清楚了。
“若是想知道咱们的猜测对不对,恐怕只有从顾怀瑾哪里下手了!”
虞洛兮摇摇头,说非也。
“要想知道这些东西对不对,我们应该从顾焕庭的敌人口中才能更为清楚的撬出有用的消息!”虞洛兮的话,轻飘飘的传了出来。
谈墨辰连连赞叹。
有时候虞洛兮的见解,真的是很独特。
虽然从顾怀瑾的嘴里,能得知这个猜测是否准确,但是从惠妃嘴里,他们甚至可以套出更多有用的且是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可是,惠妃她毕竟......”谈墨辰有些不忍心,让虞洛兮再次去面对那个只想着利用虞洛兮的人。
虞洛兮嘴边的笑意十分的苦涩。
“可是惠妃她毕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台阶而已,一个能让她风光无限的垫脚石而已,无妨的,纵使她有生我之情,但却无养我之恩,我能答应帮她把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扶上皇位,已然是报答了她的所有了,我跟她,两不相欠。”虞洛兮向来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对于惠妃的那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毫无克制的要求,虞洛兮已经麻木了。
惠妃之于自己的这种寡淡的感情,还不如虞洛兮很山庄那些朴实的村民的那种感情深厚。
只不过是生养之恩而已。
她不爱自己,不稀罕自己,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耻辱,那么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的耗尽心血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话糙理不糙,所以,虞洛兮也算是释怀了一些了。
谈墨辰就欣赏虞洛兮的这种性格。
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就好像当初虞洛兮明明心里还是很在乎那个溪水旁的那个白衣男子,但还是语无反顾的压制自己的感情去退了婚。
虞洛兮有时候冷静的不像一个正常人。
她能将自己的感情玻璃开来,让理智去左右自己的作为,从而将错误都更正过来。
这样的虞洛兮,既让人钦佩,又让人心疼不已。
谈墨辰知道,虞洛兮一定也是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才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吧。
虞泊涯想了想说,明日他愿意陪虞洛兮一起去三皇子的府上。
其实一直以来,虞泊涯对惠妃都有着很深的厌恶,
抛开自己父母的事情不说,就单单凭惠妃对虞洛兮的态度,就足够虞泊涯厌恶她到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那一日虞洛兮送过去的糖醋莲藕,惠妃眼中的那抹嫌弃,到现在都不能让虞泊涯释怀。
那个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姑娘,熬了无数个日夜去研究这一盘小小的凉菜,甚至连采摘和清洗这些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而惠妃,非但没有好生的尝上一口,竟然还流露出那么明显的嫌弃。
虞泊涯心想,大约也就是那个时候,虞洛兮那个心心念念了几十年自己娘亲的心,终于变得不是那么炙热了吧。
虞洛兮能将惠妃放在心尖上,也能将她弃之如敝履。
虞洛兮是一个重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