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他内心深处,也是盼望着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这几日的相处,他觉得虞洛兮并非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最少她愿意倾尽所有救助病民这件事,就值得他在听她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确与我有关。”虞洛兮不想诓骗他,若是他想报仇,她挨他一剑也别无怨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想了了他心中的愤怒和仇恨。
“好,好,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他引颈长笑,笑的凄凉,笑的无奈,莫要说他没有给她最后的机会。
一石子从远处飞来,狠狠的砸在无忧握着长剑的手腕处,长剑他手中脱落,哐当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望着地上的佩剑竟觉得有些释怀。
虞泊涯冲过来,将无忧结结实实的压在地上,使他不得动弹分毫。
鸢带着哭腔一边轻喊虞洛兮的名字,一边掏出手帕按在她的脖颈处,不多时白色的手帕便被染得猩红。
“无事,莫要惊慌,皮损而已。”她开口安慰。
谈墨辰从围墙上跃然而下,走到她面前拿掉帕子检查伤势,还好莫要伤及要害,只是皮肉之上而已。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习武之人,这些跌打损伤的药物都是必备品,此刻也是派上了用场。
她歪着头配合着,不多时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溢出。
“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她将鸢的方帕折好放进衣袖。
谈墨辰颔首,望了一眼匍匐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无忧,若不是方才鸢的那一声惊呼让他有所察觉,恐怕也不能这么快的就发现她们这边发生了这种事,还好出手及时,若是自己晚来一步,他想像不出会变成何种模样,此刻他是庆幸的。
在他看到无忧面孔的一瞬间,虞洛兮突然想起苏子骞和他,是认识的。
她心中有些慌乱,但那一丝的慌乱被她掩盖的很好:“这是泊涯新招募来的院护,我见他模样儒雅,怀疑起他的功夫,不曾想这憨憨竟然要跟我比武,我一介女流哪里会这些,许是我方才说话难听了些他恼怒了,一不小心才失手伤了我。”
谈墨辰看着极力解释的虞洛兮,只是轻声笑着:“是吗?如此看来确是一个憨憨,恐怕担不起这保家护院的重责吧!”
既然她不想让自己认出苏子骞,那便遂了她的意,但这人放在她身边,就形同一颗毒牙,迟早有一天这颗毒牙会将她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境界,甚至会毒了她的性命。
“怎会,越是这种头脑简单之人,越是忠心不二,这保家护院的责任,定然也是担的起的。日后调教一番,做事不再鲁莽便好。”她起身,横在谈墨辰和无忧之间,隔断他们之间的眼神交错。
谈墨辰也并不是非要让他离开,只是有些忧心她的安慰,今日还好自己出现的及时,若是来日自己没有意识到,出现的不够及时呢?她又当如何与之周旋确保自己性命无忧?
但听她话中满是执着,他也不想逆了她的意愿,便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就此告辞了。
临走前,瞥了一眼树枝上的小夜焰,意味不明,但可以看到小夜焰明显的不安起来,在枝头左右走动。
谈墨辰刚走不就,虞月兮就风一般的跑来了。
一看到虞洛兮脖颈处的伤口,就眸色变深。
又望了一眼被泊涯死死压在地上的无忧,心中便也清晰明了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怒火攻心,一把推开虞泊涯,抓住无忧的衣领将他一把从地上拽起,但毕竟是七尺男儿,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使他站立起来,只是让他歪歪扭扭的倚着石桌颓废的坐在地上而已。
“啪”的一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都知道虞月兮做事有些许泼辣,但也从未见她动如此大火还打了人。
“你这个混蛋,你这样做你对的起洛兮吗?啊,你良心让狗吃了吗?她顶着多大的风险将你留在身边,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报恩的吗?你知不知道......”虞月兮的情绪十分激动,声音都有些嘶哑的冲他喊叫着。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的身份被人识破,她就难逃一死,对,她是通瞭阁的人,但这能证明什么?你就那么确信是她杀了你的父母?你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儿郎,你难道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吗?若你父母的死是她所为,你父亲为何会将你送来托付给她,还为你改名换姓,你动动脑子行不行?这种种事件都在告诉你事情,你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能干出如此混账的事情,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同意将你留下。”她几乎是喊着将这些话说出来的。
无忧也被他的话深深的触动了,是啊,一只以来自己执迷于报仇,从未将这其中的细枝末节细细梳理一番,若是他能不那么冲动,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他就一定能早些发现这些矛盾。
也不至于,今日失手伤了那个给自己莫多安慰的人。
他望向虞洛兮,眼中有着难掩的愧疚,他声音都是颤抖的:“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