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风那张饱含关切的面容,我第一次这么想一拳锤在他脸上。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我愤愤地一把推过小风,坐回了床上,却发现小风正拼命向我打着眼色。
又过了一会,小风与毛督同时出了一口气,瘫软下来。
看着二人的姿态,我立刻猜到了什么,问道:“刚才又来人了么?”
“不错。”毛督道,“还是四个人。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是昨天那四个。不过这四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我今天特意在屋子四周安放了一些我的视觉神经,但是完全看不到旅社四周有人的样子。偏偏我的雾化细胞融合在空气中,却能感受到空气的波动,察觉到确实有四个人在我们屋外偷听着我们——方才他们已经离开了。”毛督道。
“莫非他们能够隐匿身形?”
“不是共生者,不是天赐者,怎么可能有人会隐身呢?”小风苦笑道。
“这样啊......”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走了,出门去了。”毛督突然道:“去找一找有没有人租赁房子的,顺便再打探一下消息。按照阿飞的说法,这个村子如果是一个动物的村落,那么本村土著也不一定都只会在午夜才有那种诡异举动。”
“没错!就按照我昨天说的,咱们光明正大地偷偷打听!”
“我去尼玛的光明正大地偷偷打听,你给我示范一下?”
......
片刻之后,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栋三层高的别墅门前,小风正有说有笑地跟一位老婆婆聊地起兴。
什么广场舞、什么养花心得、什么老年养生,小风说得是头头是道,忽悠得阿婆满脸都是绽放的褶子。
阿婆破天荒地甚至跟小风聊起了自己的孙子,说孙子就在村里的一家酒店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地,辛辛苦苦也赚不了几个钱。
听了阿婆这话,我悄声对毛督揶揄道:“看样子这昏完村也不全是有钱人啊......”
不过阿婆下一句话直接就让我崩溃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家里八九套房子,光收租一个月就好几万了,非要去酒店赚那么点辛苦钱,连给他送货的车子加油都不够......”
尼玛,我再一次石化了。
“哎,阿姨,您家里还收租啊?”小风听了阿婆的话,突然显得极为惊喜起来:“我们三个正好想在这昏......阿,清风村找间房子呢,您看您这边还有空房么?”
“空房啊......”阿婆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小伙子实在抱歉啊,房子已经全都租赁出去了,没有空房了。”
“那就没办法了。”小风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跟阿姨您聊得这么投缘,我琢磨着要是跟您租房子,肯定能省不少事。没事时,还能过来找您聊聊天......”
听到“聊天”二字,阿婆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看样子孤独是所有老年人的通病了。
“小伙子你等等。”阿婆似是纠结了一会,突然对小风道:“我家这间房,三楼没人住,不过家具设施倒也齐全,现在完全都当成了储物间在用。你们若是不嫌弃跟我这个老太婆一家住在一起不方便,我可以把三楼单独租给你们。”
“这样啊!太谢谢你了阿婆!”小风兴奋地拉着阿婆的手道:“您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呵呵!怎么了小伙子,难不成你们还担心在这个清风村找不到房子啊?放心好了,哪有那么严重。”阿婆似乎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话。
在我们三个人的合力之下,三楼收拾得非常迅速。阿婆一边忙着端茶倒水,一边不住地夸奖小风,说他有礼貌,性子好,干活麻溜,将来一定不是池中之物,直夸得小风满面春风。
下午的时候,我们跟阿婆签了协议,算是正式入住了。
因为正好阿婆家里也没什么人,我们索性就搬个板凳,坐在院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阿婆聊着天。
通过聊天,我们大概知道了,阿婆一家大概是五十多年前来到清风村的,到她孙子这一代,正好是第三代。
“阿姨。”小风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此前我们听说,这清风村曾经有个外号叫昏完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啊?”
“嗯?”阿婆听到小风这句话,身子突然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扭过头,看着小风道:“你们居然连昏完村都知道了?”
嗯?这话似乎问得有点毛病啊。听起来似乎阿婆知道我们找他聊天是为了打听村子的一些秘闻。不过既然这样,她又何故要将房子租赁给我们呢?而且是强行腾挪了当作储物间的三楼租给了我们。
“啊!这.....这个,阿姨,我们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小风结结巴巴道:“只是感觉这个名字实在是有点古怪,乍一听甚至有点荒野诡村的味道,与这村子现在这种蓬勃发展的面貌完全不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