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让阿史德元珍率领军队集结在丰州附近,将河曲附近如银州、夏州包括灵州的驻军都吸引在河套周边,这才造成了关内州县几无设防的空虚状态。
而且唐国长安爆发动乱,神都洛阳更加不必说了,唐国各种乱象简直就是在鼓励默啜对其内部用兵。他也一度以为这是上天赐予的机会,所以才大胆南来,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此际在庆州境内都不该出现这样一支伏杀他的斥候如杀鸡一样简单的唐军精锐!
尽管默啜狡黠多谋、智力不俗,但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何会如此,因为所掌握的敌军情报实在是太少了,遭遇了他们的斥候几乎没有活口返回。而默啜也因为杂想太多,心情反而变得越发忐忑起来。
临时的宿营地选在了马岭川附近的一处河流转交,三面环川且多滩淤,可以大大缓解原地驻守的压力。但美中不足的是,此处营地位于马岭坡下,没有居高之势,一旦遭到敌军俯冲,便处于仰击的劣势。
但仓促之间,能够选到这样一处宿营地已经算不错了。尽管大军再前进十几里便可抵达原本所定今日宿营地,但突然出现的敌踪,还是让默啜不敢犯险。
河谷处聚车成墙,而默啜则自率两千精军登上不远处的坡岭,分营两处,彼此呼应,也算控制住了一定的制高点。虽然这坡岭上光秃秃的一片,罡风勇劲,并不适合宿营,但眼下也只能从宜了。
部众们扎营的同时,默啜又分遣斥候绕着营地周边十几里的范围内向旷野喝骂。这样的辱骂绝非简单的情绪发泄,能够有效的打击到敌军士气。若能直接将敌军给激战出来自然最好,毕竟看不见的敌人才最可怕。
此时位于此处坡岭稍远处的山谷里,李葛所率千余前锋正聚集在此。
他们这一路大军轻装简行,比默啜大军还要早两日抵达此境,如今总管契苾明正统率主力坐镇更北方的马岭堡,而李葛一行则负责决战之前的扰敌。
突厥的精锐斥候自然不好杀,但唐军前锋既是主场、又以逸待劳,特别高原上沟岭交错的复杂地形,简直就是小股精锐伏击敌人的上佳场所。
李葛一众敢战士们,本就是关内府兵精华,又在秦岭、陇右等地练兵多时,仗着弓弩等远程优势,凡被他们遭遇的突厥斥候,罕有能够逃出他们的伏杀范围。
“禀将军,突厥贼众又在骂阵,且还骂得很难听,咱们要不要出去杀上一阵,打杀他们的气焰?”
几名趴在岭上观望贼情的前锋士兵满是不忿的说道。
李葛闻言后冷笑一声,只说道:“贼徒慌了,以此壮胆罢了。我部职责是为扰困贼师,只要他们困顿不前,就算完成任务。大军还远在三十里外,由得他们喝骂就是。骂的口干舌燥,他们稍后才会懊悔。”
众前锋士卒们闻言后,也都纷纷笑了起来。他们之所以选在此处露头袭击突厥,自然是有原因的。大军营宿,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水源问题。就算人能耐渴一时,马却受不了。
马岭川这条河水有妖异,其源头分为左右两处,东侧水质齁咸苦涩,西侧水质则清澈甘甜。李葛等人于此境伏击,正是为了逼迫突厥临时选择东侧河谷宿营。
突厥从西南而来,自然是涉过西侧甘流,必然下意识认为两水合流、东侧必然也是如此。但等他们宿营用水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大唐山水对他们的满满恶意。
事实也确如李葛所料,突厥人马车队在进入河湾整地扎营的同时,其中一部分人也负责牵马近河饮水,但马匹虽然已经大汗淋漓,可当口舌没在河水中后,却一个个打着摆子不肯低头。
“蠢畜生,还不快饮!”
那些马夫们不明所以,见状后只是拍马按首让它们尽快饮水。
整支队伍驮马并战马足有一两万之数,此前因为远离水源,饮水本就不够充足,且都要优先满足战马,许多驮马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脱水虚弱,今日傍河而宿,自然是要补充水分。
但很快那些马夫也发现了不妥,若一两匹马如此就罢了,但足足数百匹马沾水即嘶、一直抗拒饮水,自然是有蹊跷的。
有人试着掬了一捧水送到嘴边用舌头一舔,顿时被那苦卤齁得打了一个摆子,然后用悲愤震惊的语气大吼道:“唐人在水里下毒!”
此言一出,周遭人众俱惊,有人自是吓得连连后退,有人却看着那虽然水流平缓但却河面却宽阔的河水,下意识有些不相信。这么宽一条河流,唐人要下多少毒药才能维持把人毒死的药性?
但无论信还是不信,当他们各自尝试后,一个个也都是神情惊变,顿时惶恐不安起来,很快便流传出一种说法,唐人是对整条大河下了禁咒,要把他们毒杀在此!
坡岭上,当默啜舔食些许河水后,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连忙又问道:“傍河掘井,水质如何?”
“一样都是咸苦。”
部卒苦着脸回话道,同样不乏忐忑道:“众人都说,是、是因为咱们部众恶胆冒犯了唐国,所以才、才有这种……”
“胡说!难道不是因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