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然后又说道:“我本籍长安,大军入城后也留在城内。近日城内几家贵人都来访我,希望借用咱们的人势与他们的官势,在长安城里谋求一席。他们愿意招引咱们社徒承担官府的劳计,只要咱们能够暂时依附几家门下,为他们助涨一些声势。”
讲到这里,那徐恭叹息一声:“如今西京主事的雍王殿下,少年得志,是很有几分不畏规矩的气魄。就连西京那些势壮人家都被打压得辛苦,自不会将咱们这些小民放在眼里。可如果咱们乡情与贵人官势统合起来,雍王虽然是入境的强龙,想要让西京稳定,也要收敛几分。”
“这么说,近日徐直案你留在城内,已经跟西京那些人家交往颇深,要把咱们故衣社的人势卖入贵门,营求富贵?”
李阳听到这里,便开口问道。
听到李阳说的这么直白,那徐恭脸色微露尴尬,但还是望着李阳继续说道:“李直案你也不必以此说我,大家都在社中,自然也都是关中尚义子弟。我入社虽然不如你等年久,但这年余来为社徒们的贡献,大家也都有见。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咱们故衣社放弃西京这一养息之地,希望能给大家争求活路。”
“至于说我为自己营求富贵,怕是李直案你也没资格这么说。你那身世旧话,难道以为能够瞒过天下人?你本就是故勋高氏的刑家余孽,入了咱们故衣社,难道就没有别的谋想?旧时田直案、杨直案等,那才是真正的一心尚义为公,可是随着你执事长安社事,旧人逐渐被排挤于外。如今当着诸分社直案的面,李直案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徐恭讲到这里,堂内众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案更是直接站起来指着徐恭怒喝道:“徐直案,你说的什么胡话?杨直案旧时与李直案交接时,你都还未入社!故衣社从微之壮,都是一众老人辛苦传播义号。这些苦命们穷困难活,如今才浅有些许人势可图谋,难道现在就要罔顾社号大义,兴弄私谋!”
徐恭听到这话也不恼,抬手一招身后自有一些党徒站起来支持他,他也从席中站起来,望着众人说道:“如果真一心为社,李直案这一出身,路数比我要多得多,须知西京勋门多是你家旧好。
可你隐瞒身世,只是专弄西京人情,诸外州社众生活辛苦全然不见。我与西京各家往来,也只是希望能借人声势,给更多外州社徒营造生机。就算有一二私谋,但是大义不损。总好过放弃长安,将社徒们驱散乡野要好!”
说话间,突然堂外冲入一路人马,为首者正是杨显宗。入堂之后,扫一眼堂内众人惊异眼神,杨显宗随手一指那徐恭并其身后众人,沉声道:“拿下!”
后方诸敢战士们闻言后,直接上前便将徐恭等人擒拿下来。
“杨直案……”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而那徐恭闻言后脸色则一变,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道:“杨直案,我绝非败坏社义!我能行走贵门,给咱们故衣社争求……”
“蠢物!”
杨显宗闻言后将手一挥,并望着李阳等人说道:“你们也是!怎么能为了贪求壮大,什么人都往社中招来!这贼徒可笑,不知我故衣社根脚由来,居然就妄想卖势求荣!”
说话间,杨显宗登堂居中,望向在场众人沉声道:“你等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入社或早或晚,但想必多数不知咱们故衣社根脚由来,为何会有捐麻互助的社号。今日既然聚在一堂,为防再有这样的奸谋小人弄计谋私,今日便宣告你等。”
“咱们故衣社由来,向上可以追溯天皇仪凤旧年。故太子贤监国留守长安,当年关内大饥,有京兆府户名麻公、朱公等叩阙请赈抚饥困。但当年府库空虚,二圣尚且逐食东都,监国太子虽有心赈养,但实在无米为炊。忧计之下,东宫日裁一餐,省减物用,得钱五十万,入市籴米,使人以麻易食……”
在场诸众不乏故衣社老人,但绝大多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一时间不乏人愧叹连连,但也有人忍不住好奇道:“仪凤旧年却有大饥,但这桩旧事却少听人提及。东宫籴米活人,想来不是小事,活人应该不少,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
不待杨显宗解答,已经有人开口叹息道:“既是关内老人,难道不闻旧年奸后厌恶东宫的故事?东宫就算有心赈济,但许多事也不能摆在明处。当时关内坐镇唯有东宫,若东宫不依律令擅自赈民,这难免会被奸臣攻讦典卖私恩、图谋不轨……”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特别天皇后期,奸后独大,朝野本就妖氛浓厚,哪怕普通小民们听多见多,很快脑海里也能脑补出无数勾心斗角的大戏。
“当时因东宫所活者数千,但多数不知详情。唯麻公等数者,深感东宫仁义。后来东宫遭黜,远流巴州,麻公等义徒还翻越秦岭,暗中保护。但咱们这些乡野微士,终究难救先王。当时义众,有人返回关内,有人流落蜀中。
其中一人便流落我家,隐居效力数年后老死蜀乡。我随家人输货北上,顺便送其棺柩归乡,才知当年故者已经在关内营社互助,便是咱们故衣社了。有感此番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