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需要一个强大的保护人能够为她们提供保护。
李潼虽然已经领了这个任务,但终究男女有别,不好细致询问了解每一个女官的实际情况与诉求,所以便委托厍狄氏代劳走访,拟定出一个章程出来,再由他出面分批将这些女官们送离深宫。
跟厍狄氏商量一会儿之后,李潼告辞离开。不过在行到一处偏僻闲苑时,还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上官婉儿居住在这一处闲苑,想了想之后,他便举步入苑,打算亲自跟上官婉儿交谈一番。
闲苑面积不小,但却显得有些冷清。时下正值隆冬,花栅里只有一些残枝败叶,几株秋菊经霜之后,只留几根枯死垂挂在花托上,显得更加凄凉。
李潼行入院中,连洒扫的宫婢都没有看到,便举步直往正厅行去。
似乎是听到了禁军甲士的沉重脚步声,一直等到李潼距离房门还有丈余远的时候,内里才匆匆行出两名婢女,慌忙拜在冰凉的石板上颤声道:“婢子不知殿下驾临,失于迎拜,请殿下恕罪!”
“起来罢,上官内应制可在舍中?不告而入,冒昧来访,是我唐突了。”
说话间,他越过两名宫婢,刚刚往前迈了两步,便又听到室中传来上官婉儿有些慌乱的回应声:“请殿下暂候片刻,容妾……”
李潼闻言后便顿足停住,转身面向前庭,示意护卫们入廊中闲坐。
又过了小半刻钟,身后才传来上官婉儿满是歉意的声音:“乍脱事中,懒散舍内,体态不修,累殿下久候……”
李潼听到这话才转回头来,及至见到上官婉儿眼下的形象,不免一笑。
眼前的上官婉儿并未结髻,满头青丝只用发箍拢在脑后,脸上也是素洁到了极点,但左眉眉梢微微上挑,显得有些嚣张,应是慌乱间黛线描乱。服装上倒是没有太大问题,一袭浅红色厚厚的深衣,但是披帛却只挎在了一处臂弯,另一端已经垂到了地上。
上官婉儿看到了代王眼中的笑意,但自己脸色却端庄无比,一边欠身致礼,一边手臂却已经背到了身后,试探着想要将披帛牵引拉正。一边做着这些小动作,一边镇定道:“殿下若有垂教,使员走告即刻,何劳亲临陋居。”
李潼并不急着回答,只是饶有兴致的负手站在门外。他少见上官婉儿如此失态,看着对方一边强作镇定,一边努力的向后探手,手指勾到了披帛,一拉、脱落……
如是者三,上官婉儿索性将臂弯一展,从身前用两手将披帛捧出,语调淡淡解释道:“只是团纹的锦料,蜀中宫造月前所入,殿下如果痴情于物,妾不敢自珍。”
李潼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尴尬,抬手揉揉自己眉梢,这才开口说道:“方才访问华阳夫人,请教宫人出宫事宜,事了途经上官应制居苑,转踵来访,却没想滋扰主人,真是抱歉。”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疑色,片刻后才意识到代王仍然站在门外,忙不迭退后一步,请代王入舍。
此处闲苑常年闲置,李潼入门后便闻到一股木料陈旧味道,但在这味道中更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渲染得这气味并不难闻,反而有一种让人宁神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摆在堂案上的铜制香炉,又笑道:“常听韦娘子评论,宫中合香,上官应制是甲等妙手。往年少有领略,今日登入香阁,确是妙意不凡。”
上官婉儿先往炉里投了一块香料,听到这话后则浅笑道:“殿下这么说,妾竟不知该要应以何情。拙能不曾自珍,韦娘子也多得赠用,此前途逢,殿下便偶有衣香出自妾手。”
李潼闻言后不免一滞,并忍不住瞥了上官婉儿一眼,咋这么冲?还会不会聊天?
上官婉儿入席坐定,见李潼默然无语,便又低头道:“是妾失言了,殿下身系大任,出入威重,又怎么会在意一点浅味。能够拨冗来访,并嘉言赞许,妾深感振奋,并以此言自勉,希望能够做到殿下称许的妙境。”
李潼听到这里,算是确定这女人的确是在闹情绪了。
至于为什么,他感觉应该是在为他奶奶打抱不平吧,毕竟他这事做的不太地道,而上官婉儿出生便在宫中,早被他奶奶调教成了一个抖M,可能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眼下的局面,有点心态失衡。
他对此倒也并不怎么计较,索性打住这个话题,接着便将安排女官们出宫的事情略作讲述,然后又说道:“圣意如此,我也是受命尽劳,今日来访也是想问上官应制后计如何,如果日前访得的故亲能作托付,我便着人安排……”
“不要、不必有劳殿下!妾并不打算出宫!”
上官婉儿不待李潼说完,已经举手打断了他的话,语调坚定的说道,同时神情中充满了悲伤。
听到上官婉儿拒绝的如此干脆,李潼倒是愣了一愣,沉吟片刻后便又说道:“如果上官应制担心出宫后或有什么情事的滋扰,这大可不必!即便不论陛下将事付我,只说我承上官应制旧惠,归入世道之后,诸事有我,一定能让上官应制起居顺心、无忧能扰。”
“哈,那妾真要多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