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便除了,连我都想不到,朝中自然要更仓促一些。”
下方幕属对视一眼,也都各自颔首。
而说完这些话,复又有人提及另外一事:“节度,田师中弹劾于你,张太尉也弹劾于你……”
“无妨,官家是打过仗的,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岳飞抬手相对。“这件事你们不必忧虑。”
众人颔首,当日便不了了之。
翌日一早,众人洗漱完毕,赶紧各自换装,便是才十三岁的岳云也老老实实弃了平日装扮,穿了一套衙内该有的服饰,然后由岳飞领着,自宣德楼东侧门入大内、转崇文院,来到了传说中的都堂。
到了此处,一行人先是在大名鼎鼎的秘阁下转了一圈,到底是岳飞持重,没敢乱进,只是又往东侧拜谒了都省相公赵鼎、刘汲,以及诸位尚书、侍郎,诸位大员知道是今年功劳最大的岳飞过来,也都纷纷来见,扰攘了一番后,方才往西侧枢密院所在去提交文书,又免不了与张浚还有一众更加熟悉的枢密院官吏亲近了一番。
其中种种闲言不说,有意思的是,张浚见到岳云,着实啧啧称奇了一番……须知道,一直念念不忘想要个儿子的韩世忠,夫人梁红玉今年才第一次怀孕,此时应该已经生了,却还不知道是男女;张浚也是这般,一个妾室刚刚有身孕不久,也还不知道能不能养下来,又或者是男是女;倒是岳飞,今年还没三十满,长子却已经十三了,而且还是如此大的个子,非只如此,他还有个次子岳雷,生于靖康之乱前夕,还有个三子岳霖,乃是第一个妻子离婚后在济州娶得新妻子头一年所生,也已经一两岁了。
可见专论生儿子这个水平,岳飞能打韩世忠十个,加上张浚也能打十个。
当然了,有心人却也明白,之所以如此,根本不是韩世忠、张浚这些人有问题什么的,而是时代限制……其实,便是岳飞这么能生,从次子岳雷到三子岳霖之间的年龄差也能看出问题来。
战乱的时候,大家颠沛流离,老婆都不曾一起睡几晚上,哪里就能生孩子?
非但不能生孩子,婚姻都受到阻碍,比如首相赵鼎的长子赵汾,放以往早结婚了,但此时却无人觉得他是个大龄剩男……这固然是因为宰相的儿子不愁娶,关键是所有人都知道,之前那几年乱成那样子,确实没法子、没心思谈婚论嫁,类似的一茬大龄未婚青年多的是。
只不过局势一稳当,这就开始扎堆结婚、扎堆怀孕了。
实际上,不光是张浚、韩世忠、岳飞,便是此时立在一旁尴尬到无话可说的田师中岳父张俊,大儿子死了,全靠几个侄子和女婿撑门面,但这两年在徐州安稳下来,也跟公鸡下蛋一般,呼啦啦就多了好几个女儿和儿子。
便是更受瞩目的赵官家与两位贵妃,这道理也都是一样的。
闲谈未及多久,随着条陈送达后宫,很快便有旨意,着岳飞一行人往后宫觐见,一行人赶紧辞别张浚,再度动身,行至路上又遇到来接的杨沂中,却是很快便走临华门,进入闻名天下的鱼塘后苑。
“哪个是杨再兴,哪个是郭进?”
赵官家端坐那个著名的无名石亭之中,眉目舒展,神清气爽,一上来便带着极大的兴致,考虑到两位贵妃有孕,外加他夏日上火的前例,着实让人啧啧称奇。
当然了,闲话少说,闻得官家有问,岳飞不敢怠慢,便是张宪也紧张起来,却是一人一个死死盯住了两个混货勇将,生怕二人闹出什么疏漏与笑话。
但是还好,只能说昨日和今早千叮嘱万嘱咐的还是起了作用的,二人好歹知道身前这穿着棉布衣服的是官家,直接老老实实行了礼、报了姓名……杨再兴没敢去试试官家是不是真好汉,郭进也没敢说自己心善,看不得官家受苦,都只是插手肃立,有一问方有一答。
不过,人的性格摆在那里,赵玖仔细问了两句,还是明显察觉到了杨再兴的野性、郭进的憨厚,最后问完一些闲话之后,也是不禁在座中摇头失笑:“听人说,郭药师那贼子现在被罢了兵权,在锦州做知州,若有一日要去捉此贼,一定要让你们二人去做才行。”
岳飞当即领着二人俯首称是:“若有一日直捣黄龙,臣一定以此二人为先锋。”
赵玖情知所有人都听不懂他的笑话,便干笑一声,微微颔首,一面让岳飞、田师中、张宪三人入座,一面又让等了许久的武学学子王中孚将杏山上刚摘下的杏奉上,以作招待。
气氛稍缓,这位官家却又盯住了才十三岁的岳云:“鹏举是十六岁得了这孩子?”
“是。”岳飞瞥了正襟危坐、连杏都不敢吃一个的长子,正色做答。“这孩子有些愚钝,看的书也少,马上功夫也刚练,毅力也差了些,实在是不行……”
“当爹的哪里能整日说自家孩子不行?”赵玖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极为妥当……这方面你当爹太早,未免有些不对路。”
岳飞心中无语,也不知道这位官家哪来的当爹经验,但却只能颔首。
“韩世忠也不行。”赵玖愈发摇头。“原本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