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愣住了,心道他方才气愤不过,借酒忘形,好不容易才圆回场子。眼下又来讨教,莫不是想要我给他一个台阶下?
偏校则非常机警,连忙提醒。
“刀剑无眼,只怕会伤了和气,不如……”
一边说,心里却在嘀咕,杨老大莫不是真的喝醉了?
一个开光境第三重确实不算什么,问题是哥几个的境界太低,真打他不过。输了不要紧,这一路树立的威风也要丢尽。
杨奇扭头瞪了一眼,偏校连忙噤声。
刘光第呼吸一窒,尽管不晓得杨奇葫芦里卖什么药,却明白重头戏来了,当即不假思索地鼓掌,道:
“好,好,好……男儿何不带吴钩,一刀霜寒四十州。想不到刘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今日竟有如此眼福……壮哉!”
他一带头,那些稀里糊涂的文官立即附和,越方军人也迟疑地跟上,顿时厅中掌声如雷。
这个……
柳元迟疑不决。
他堂堂王族,开光境第三重的王宫统领,与整整低两个境界的校尉比刀,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撑得慌吗?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但一口回绝也不好,落了杨奇的面子,就不好再接近了。
马彪见柳元迟迟不动弹,站起身急道:
“我来。”
关门打狗,谁不会呀,还犹豫什么?
谁知,杨奇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屑道:
“杨某是在向柳统领讨教……阁下猴急猴急出头,莫非官比他大,境界比他高?”
马彪气得七窍生烟,一屁股重重坐下。心里恨恨地骂,老子的官是没他大,境界也没他高。可是官比你大,境界比你高。
柳元对下属吃瘪毫不在意,缓缓站起身,含笑抱拳道:
“杨校尉英武不凡,讨教二字实不敢当。不如,你我切磋一二?”
他被杨奇、刘光第和马彪三人联手,硬生生顶到了风口浪尖。再不答应就是畏缩避战,有辱国格了。不光被柳人瞧不起,也会被越人瞧不起。
“刀来。”
刘光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达了指令,颇令人感觉意外。仿佛一门心思看热闹的伙计生怕好戏不能上演,拼命敲锣打鼓,殷勤跑腿。
两柄雪亮的单刀呈上,柳元与杨奇各执一柄,走到厅中相距五步而立。
杨奇随手挽了一个刀花,道:
“柳统领,你方才言之凿凿,称一刀挥斩有两千斤力,手执通灵宝刀更可以激发刀罡,无坚不摧。杨某才升上开光境没几天,境界不稳。可怜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刀劈下撑死只有千斤力。认得刀罡,那刀罡却不认识我。
“柳统领的境界高出好大一截,杨某深知不是对手。这两把刀是会宾馆极其普通的仪仗用刀,想必难以激发刀罡,让杨某占了大便宜。那么,我只准备讨教一刀。一刀砍下,必定全力施为。望柳统领不要留情,格飞钢刀让我等见识见识。今日,咱们只切磋刀法,其它本事都不必施展。”
听了这番话,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杨奇不是存心找麻烦,是不相信柳元一刀挥斩有两千斤力气。历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既然不服气,那就肯定要见一个真章了。
柳元心道,如此甚好。
我也不格飞钢刀,只逼得杨奇知难而退即可。随后讲几句漂亮话,让他在下属面前倍有面子。等送出城的时候,悄悄地示意一二。献城是大功一件,这小子绝对屁颠屁颠地禀告越王……
杨奇顿了一下,煞有介事道:
“刀剑无眼,怕万一误伤。柳统领,要不要去披一件盔甲?”
众人凑趣大笑,均以为他在讲笑话。
只是挡一刀嘛,又不是生死搏杀。况且,这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
柳元果然笑道:
“瓦罐难免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切磋虽然比不了战场搏杀,损伤也在所难免。倘若柳某受了伤,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你只管过来,不要留手。能够一刀杀了我,肯定扬名四海,哈哈哈……”
众人又笑了,也以为他在讲笑话。
这怎么可能!
刘光第是一个文人,搞不清楚武者之间的境界差距意味着什么,便留了一个心眼,郑重道:
“既然两位都这么讲,那么本官就做一个见证。无论切磋的结果如何,双方都不得追究,以和为贵。”
杨奇与柳元均点了点头。
厅内的议论声渐悄,众人睁大了眼睛,屏息以待。
杨奇的下盘前弓后箭,右手斜举钢刀,闭目凝神,蓄势待发。
柳元则面带微笑,神态和姿势都很随意,右手斜拖钢刀。
莫说砍一刀,砍十七八刀也没有关系。开光境第三重与第一重的差距,岂止刀罡、力量那么简单,呈全方位碾压。
杨奇睁开眼睛,一跺脚向前疾冲,如猛虎下山。
呔……
待到了近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