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绵绵,灰凉气氛笼罩罔川大地。山陵落寞,萧草枯林在冰雨中垂死挣扎。
荒蓬坟墓,有人在七手八脚地清除杂草,有人在井然有序地摆放供品,有人在神情严肃地摆坛祷告。
一切准备就绪,上官涘带领下,司权夫妇联袂穿过麻服站队,其后还有一群人跟随。
然而,庄严气氛中,突变陡生。
司权两人行至一半,地下传出细杂的嗡嗡簌响声,接着无数土锥轰然冒出,密密麻麻锋光闪闪,顷刻间布满两人面前。
“小心,我们已经进入埋伏了!”
司权悄然改变气息,分心二用,注意女人的同时警惕周围。
上官清寒扫视周围,发现其余人根本不受影响,安然如故地继续前进。
两人神色古怪地对视一眼:难道地上锋锥只要他们看到?
小心谨慎地,夫妻两踏上锋芒,顿时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只是幻视,地面依旧平坦。抬头,不由心生寒意:周围之人,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知道会有埋伏,司权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前进。淌过锋锥,坟墓就在眼前。
还未接近,又是一面火墙挡住两人去路。
“真是闲得没事做,这东西弄来干嘛?”
司权不以为然,伸手试探,火墙没有任何温度,也许同样是幻视而已。
上官清寒安心上前,这时火墙猛然震荡,方丈火团从中凸起。
“吼!”
刹那之间,一只丈余高的烤乳猪奔腾出来,气势汹汹獠牙狰狞。紧随其后,一群家畜生禽奔涌而来。
“呵,这不是祭品吗?怎么都活过来了?”
入眼尽是十数倍变大的红烧清蒸,油炸水煮,司权看得食指大动。随手准备拦下一只烤鹅,结果让他骇然,烤鹅直接把他撞飞。
“不好,躲开!”
察觉情况不妙,司权立刻转身,拉上女人就要躲开,而眼前景象令两人大吃一惊。
本是半尺的锋锥,不知何时化作冲天剑峰,峥嵘林立在灰暗天空之下。剑峰周围,层层竖纹如线,近看才知,那是锋利剑刃。
后面群兽奔袭,司权两人没有多余时间考虑,也是艺高人胆大,化作黑影躲进群峰。
踏进剑峰一刻,场景再次明晰。远远看到,消失的众人迷步在峰峦之中。而这时,身后追兽紧至,丝毫不避锋芒,刷刷声中被削得四分五裂。
两人正要松口气,火墙滔滔流来,浴火之中,群兽碎尸蠕动。眨眼功夫,每一块又成为新的食兽,只是体型不过巴掌大小。
有了经验,这次食兽俨然小心很多。看到前方有人,毫不犹豫喜奔而去。
弥散峰林中的武者,看到美味潮水一般跑来,也是大呼惊奇。好事者蹲身端详,食兽也停下来任其观察。某个贪吃者,忍不住咬下一口,顿时喜不自禁,立刻狂吞虎咽。
很快地,所有人发疯一样海吃海喝。司权两人看得面面相觑,因为,那些吃入食兽的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食兽。
忽然察觉什么,上官清寒冷声道:“是气味,它们散发的气味让人无法拒绝。”
“不仅如此,空气也有问题,有某种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
“难道这不是幻阵?”
“是幻阵不错,只是幻阵中还加了其他东西。”
“先不管加了什么,你把阵破了!”
司权眼皮一跳,感到莫名心虚。
上官清寒眉目一凝,质疑道:“难不成你还不会?”
“呃!你知道的,我最近太忙,没时间学!”
“真有你的,跟紧我!”
上官清寒恨铁不成钢,然而现在不是训斥男人的时候,让对方迅速乔装易容,两人消失原地。
幻阵之外,荒草枯坟倘然如故,只是不见司权等人踪影。而百米开外,一群赤眼尖牙的人合围过来。
为首一人,高大威武,铁甲虬肉。紧站其身后的四人,同样气息雄浑。
“这幻泯阵极尽河图大人四十年的心血,我看他们谁能出来。”
“不可轻敌,风雨雷电,启动四杀阵!”
“是!”
首领一声令下,身后四名强者各自带人分布开。才上前几步,身形凭空消失。
见众人行动,一名女子行至首领身边。身份令人意外,居然是上清然。
“河图大人,阵内有我们一位同族,能否让她出来?”
首领神色一凝,很快摇头否决:“阵法开启,除非从内破开,否则无人能够生还。身为我族,她不是白白牺牲的。”
上官清然心一沉,叹息道:“有天清掌门为她殉葬,也不算埋没她了。”
“咚咚!”
突兀地,串串响鼓声凭空传响。上官清然欣喜,知道是四杀阵内风雨雷电在肆略。很快她又笑容僵住:眼前幻阵,恍惚显露出真身!
“不好!快,跟我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