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彻底刺激到学子们的底线,是在动摇他们的信仰。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在京中,一场针对“立长立贤”这个永恒不变的话题的辩论,再次唱响在京师的各个文坛。
只是,以往还能与立贤派争锋相对的立长派,这一次,却被骂的狗血喷头,好些连家门都不敢再出。
他们甚至都对以往的学说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像大皇子这样的人登临了皇位,国家,真的会有出路吗?他们这些寒窗苦读十年,才有机会鱼跃龙门的士子们的热血,还能有机会抛洒吗?
大明宫,与他们一样被骂的狗血喷头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害得他们被骂的罪魁祸首,大皇子元景修是也。
“父皇,真的,您是没看见那贾宝玉有多么嚣张跋扈,根本没有将儿臣放在眼里,若非儿臣见机行事,只怕今日都出不得荣国府,回来见不到父皇了。”
大皇子声音委屈的不行。今儿明明是他被吓唬了一顿,反过来他最敬爱的父皇居然还是要骂他。
“蠢货,朕问你,你去荣国府作什么?”
“我去,我去,对了,听说贾政不日就要前往山东担任山东学政官一职,儿臣心想一省学政,掌管一省文华学子,重中又重,儿臣这是去提醒他,让他到任之后一定要勤勉克己,千万不能有负父皇君恩!”大皇子振振有词。
上方的景泰帝愣愣的看着他,突然觉得心好累。
感情他觉得他的父皇这般废物,连他那么大张旗鼓的去贾家求亲的事都会不知道?好多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这个儿子是不是故意在自己的面前装的这么蠢,以此来博取自己的怜惜。
可惜这么多年来,他硬是找不到一点破绽......
直直的与他真诚的目光对视了几个呼吸,景泰帝放弃了探究,道:“朕最后问你一句,贾宝玉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是不是你命人做的?”
“他是受了伤,好长一道口子,不过和儿臣可没关系,是他自己划的。儿臣又不傻,他好歹也是贾贵妃娘娘的亲弟弟,儿臣怎么敢杀他?”
大皇子信誓旦旦的道,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景泰帝长呼了一口气,“好了,朕知道了。你这个孽障,朕已经给你挑好了侧妃的人选,就是九省都检点王大人的女儿,你回去好生准备迎娶事宜,若是这件事再出半点岔子,朕定不饶你!”
大皇子一听,嘀咕道:“我若是娶了王子腾的女儿,不就和贾宝玉攀上亲戚了?以后我还怎么报仇啊......”
“嗯~?”
“好的,儿臣告退!”
大皇子利索的爬起来,转身弓着腰退出了南书房。
待他走后,景泰帝的面容就阴沉下来。
戴权过来给他奉茶,见其面色,便道:“陛下莫生气,奴才倒是觉得,大殿下没有说谎。”
“朕知道。”
“那陛下这是......?”
“哼,他这个蠢货,明知道贾家和老二走得近了,还巴巴的上门去求亲?这不是蠢是什么?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贾宝玉那样少年得志,年轻气盛的人。”
虽然景泰帝明里在骂大皇子,但是戴权却知道,景泰帝这是对贾家不满了。
他倒也不怕,虽然他和贾家走得近,但是京城水深,关系复杂,岂是一句两句谁是谁的人就能理清关系的?
除了像钱钊那样极少数连命都不要的二皇子派,其他人,实际上都只是一种意愿的支持。
毕竟,现在龙椅上坐着的可是景泰帝。
正如那日贾宝玉养心殿所言,天下人都是陛下的臣民,他们效忠的,永远都是皇帝。
若不然,景泰帝也不会扶植王子腾上位了,他可是贾贵妃的亲舅舅,也是贾家的姻亲!重亲!
况且往后的事谁能说得清,今日支持的二皇子,谁说的定明日不会转而支持大皇子?只是大皇子的行事太让人恼火,活生生的断了旁人的这条路。
国子监和太学院的群情激奋,已经第一时间送到了大明宫,戴权也已经知道了。
“老二去荣国府做了什么?”
“不知,只待了片刻就出来了,估计是真的担心贾府在大殿下手中吃亏,所以赶去救场的。”
景泰帝闻言却冷笑一声:“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撺掇的老大去贾府求亲的。”
戴权有些诧异,道:“难道陛下认为,大殿下去荣国府,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不然,你以为国子监那些人,如何这么快就全部知道荣国府的事了?”
景泰帝面无表情的道。这种手段,他当年也不是没用过,如何不知道,就算今日贾宝玉没受伤,也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如今无非是理由更充分一点而已。
戴权不敢再说话。若是如此,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些年要不是陛下暗中帮助,只怕大皇子早被二皇子给玩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