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之后,便有十多人拿了好处走了。
“赖总管,吴管家,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其实下面那些人说的那些,贾宝玉都已经提前知道了,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让群众有参与感,免得他唱独角戏。
赖大道:“宝二爷,他们不过是为了二爷的赏银,落井下石,恶意构陷。而且他们说的无凭无据,奴才采买的那些东西,可都是”
“我知道,都是上等材料嘛,请的人工,也是高级的匠人,价钱不俗是嘛很可惜,你从哪些地方买的东西,他们那些人,可不会为你死守秘密。
林之孝,你来说说。”
“是。
三月十五,赖总管从东郊石场买了一批花岩石,每方一两七钱银子。
五月十六,从城东李扒皮手里,买了一批五百料花黄梨木,每料不过三两银子。
五月二十二,
”
林之孝每说一句,赖大的脸色便白一分。
贾宝玉笑道:“怎么样,赖总管,要不要我们请东郊石场和李扒皮等人上公堂对证一下?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可能赖总管担的风险就大了。
要是我记得不错,联合外人,偷盗、欺骗主家财物的,需要剁指,一两银子剁一指,二十两往上,当杖毙!
就是不知道,以赖总管的胆量,应该杖毙几回?”
赖大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原来,贾宝玉并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动他了。否则,证据绝对不会找的这么充足!
现在怎么办,情分牌不能用,明显贾宝玉铁了心要弄他。
不承认?
真要对上公堂,贾宝玉说的不错,以他的情况,涉及的财物数量之大,随便一条瞒不过,都够杖毙了!
其实也用不着上公堂,贾宝玉真要想处死他,家里自己动手就行了
奴不与主斗,便是这个道理。
“宝二爷饶命,奴才罪该万死,实在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生出贪念来,还望宝二爷看在主仆的情分上,扰了奴才一命”
赖大伏在地上,征求宽大处理。
荣国府乃是国公府邸,是需要名声与脸面的,轻易不会处死下人。
“呵呵。”
认罪了?
至于什么猪油蒙了心之类的屁话,贾宝玉自然是半点没听进去。你特么都蒙了几十年了,心都瞎了。
“林管家,把你之前算好了,赖总管在园子的建造中,一共坑骗了公中多少银子,给报一下,看看赖总管认不认。”
“是。据奴才计算,赖总管在园子中,贪墨、虚报、吃回扣等,数额至少达三万两银子!”
“多少?”
这话不是贾宝玉所问,却是大厅内的贾政猛然站起来。
下人办事拿回扣,贪墨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以为都是些小节,皇帝还说不差饿兵呢!
“姓林的,你不要血口喷人,信口雌黄!”
赖大怒斥林之孝道,只是神色间,颇有些色厉内荏之意。
林之孝对贾政跪启:“奴才不敢撒谎,三万之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一桩每一项,用了多少,拿了多少,我都有记录成账册,已经给宝二爷看过了。
奴才敢保证,但凡有一条是恶意构陷,奴才愿与赖总管同罪。”
“把你记的账目拿过来!”
贾政坐不住了。
简直骇人听闻。
贾家银库之前就只剩两万多两银子,还被贾宝玉给搬出来了。
要是园子中,仅赖大一个人就贪墨了他三万两银子,那他觉得,他,以及荣国府,根本就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贾政拿到账册之后,挨着一条一条的看,每多看一条,他脸上的血色就更浓一些,等到最后,他“啪”一声合上账册,面色涨红如猪肝之色。
奇耻大辱!
他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忽然一口老血喷出……
……
贾政被当场气的吐血,差点晕过去,自然引得场面出现一时的混乱。
幸好贾宝玉早有预防,让林之孝提前安排了数十人,关键时候帮忙稳住了场面。
贾政回过神后,拒绝了请郎中,反而对贾宝玉道:“今日这件事,你权做主吧,我身体不适,先回屋了。”
说完,贾政又与贾母告了罪,然后便在赵姨娘和周姨娘的搀扶下,回去了。
天已昏。
林之孝家的适时派人在院子四周的廊檐下,挂上了大红灯笼。
贾政吐血而走,赖大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贾宝玉暂时略过他,对吴新登道:“吴管家,你的可也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吴新登见赖家都倒了,哪里还敢硬撑,立马磕头求饶。
不教而诛谓之罪。
既然吴新登认罪了,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