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把利剑,朕,便不敢杀你?”
“贫僧不敢。”
景泰帝盯着下方之人,冷哼一声,道:“再锋利的剑,只有剑刃始终朝着前方,才能被持剑人所倚重。
若是有一天这把剑的剑刃倒转,反而威胁到了持剑之人,朕想,或许此剑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朕之逆鳞所在何处,你不应当不知道。
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凡有下次,休怪朕不念昔日之情分!”
“贫僧明白,谢陛下不杀之恩。”
竺兰跪伏道。
从勤政殿内光亮的可以倒映出人影的地面看去,可以看见,一张同样阴沉如水的脸。
贾宝玉主政泰安。
灾民暴乱之后留下了大片烂摊子,都需要慢慢收拾。
重新设立粥棚,清查灾民当中的不安分子。
凡是在之前的暴乱之中,主动带头闹事的,一经确认,立马便被下入泰安牢狱当中。
除此之外,凡是在二皇子去曲阜期间,表现异常,贪墨灾粮的官员,也一并拿下。
贾宝玉要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策划的一切。
这也是二皇子的意思。
可惜,数日以来,虽然清查出一些线索,但是所涉及的幕后之人,早已经在之前泰安的暴乱之中,消失殆尽,一点踪迹也无。
便是连二皇子所中的弓弩来源,也是一点头绪也无。
敌人,确实狡猾。
利用数万的灾民天然形成的屏障,策划了这么一次完美到几乎没有留下痕迹的刺杀。
既然抓不到元凶,贾宝玉也不纠结,将重心重新放入赈灾的事情上来。
八名之前赈灾不利,贪墨灾粮的官员、管事被押在城头上,当着外面上万双灾民的眼睛,斩首示众。
八颗滚烫的人头从高高的城楼坠落,算是朝廷对之前事情的一个交代。
先礼后兵。
朝廷表明了态度之后,所有灾民,便也不再是之前那样松散的管理模式。
所有灾棚,进行军营式的管制。
再有哄抢闹事者,斩!
夜间随意走动者,斩!
鲜血,才是抚慰创伤的最佳良药。
短短十余日,泰安的所有秩序,便已经部恢复。
至于粮食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也不在乎一个两个。
在贾宝玉下令于菜市口处斩一个风评极差、恶贯满盈的粮商,且抄没其所有家产之后,泰安城内,所有粮商部懂事了,将早已经“卖光”了的粮食,从城外、从地窖,慢慢搬了出来。
贾宝玉给了灾起之前的粮价予以收购,并对囤积粮食够多的粮商,赐爱国牌匾,彰显粮商们“主动”为朝廷分忧解难的功绩
此时,朝廷对于用灾民修建大坝、筑河堤的批复也已经下来。
“同意。并,命工部尚书杜安樘调集境内所有可用官兵,沿途押送挑选出的灾民,莫使扰民、暴乱之事发生。”
当杜安樘将这个消息传递至泰安之后,贾宝玉立马便遣使去见杜安樘,商量具体的行事方案。
只要这件事一做成,山东赈灾的紧迫感,将会立马下降一半。
剩下的,就轻松多了。
时间流逝,转眼,炎炎夏日早已过去,秋天也悄悄迈过了近半的步伐。
中秋,即将来临。
青州,二皇子移居养病的行宫之内。
贾宝玉坐在二皇子的病榻之侧,详细的给他介绍着关于山东境内的赈灾收尾事宜。
“这些日子以来,子衡辛苦了。看看你,都瘦了。”
二皇子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气色已经好多了。
他听完贾宝玉的汇报之后,满意之余,也露出几抹关切之意。
贾宝玉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确实,似乎比以前多了些许棱角分明之感。
“呵呵呵呵”
二皇子笑了起来,道:“明日便是中秋,可怜你我二人都不能在京与家人团聚了。今晚子衡就留下来,我们两个凑一起,把酒对月,聊慰思乡之情。”
贾宝玉刚想推辞,便看见二皇子不悦的面色,因此笑了笑道:“太医说了,殿下伤势未痊愈前,不能饮酒。”
二皇子顿时以一种生气的情绪看着贾宝玉:“我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今晚乃迎月之夜,子衡也不知道将就我一次?
再说,我已经痊愈了,不信你看看。”
二皇子起身,顺势下榻。
贾宝玉分明看见他脸上有一丝痛苦之色,却强忍着。
便连忙扶过他来。
心中一叹。
外面的人如何知道,这两个多月来,这位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天潢贵胄,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伤口愈合,化脓,剜肉,愈合
这样的循环往复,不知道经历了几次,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