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人乘坐小舢板,来到王巨大人的水师旗舰之上,纷纷献上了自己的保护费。
谁都知道阳雄侯府是浪州的土皇帝,金山银海的不知道有多少钱。
所以这些商人孝敬的都是稀罕的宝贝,有的献上异国的美人,有的献上珍宝,有的献上了珍稀的珊瑚。
此时浪州海面平静,微风徐徐。
这些宝物放在桌子上,虽然稍稍有晃动,但是一点都不剧烈。
两个金发碧眼的异国美人,穿着非常单薄,缠绕在王巨的身上。
这位水师主簿,阳雄侯世子左手随意摸着美人,右手随意摸着一个翡翠佛像,仿佛是想要看看究竟哪一个更加细腻。
“小侯爷,在浪州我们谁也不认,我们只认阳雄侯府!”
“什么钦差大臣,什么周离,完全狗屁不是!阳雄侯府,那才是浪州的主人。”
阳雄侯世子王巨淡淡道:“周离,他活不了几天了。”
“可不是吗,二月二十二,他要么自尽,要么就被人撕成碎片了。”
王巨冷笑道:“二月二十二?想得美,这是皇帝陛下给的最后期限,但眼下这个局面,他们能撑到这一点吗?整个沧海行省的官员都在煽风点火,几十万民众能够不乱?几十万民众一乱,谁能镇压?周离已经控制不了局面了,那几万驻军都是我们的自己人,时间久了他控制不住的,谁会去效忠一个死人啊!”
香料商人道:“那京城的敖玉呢?”
王巨道:“京城那边,局面只会比我们这边更加激烈,至少有几十万人想要弄死敖玉全家。他当然是在二月二十二之后才会被凌迟处死。因为他关在黑冰台监狱,别人总不能冲进去把他弄死,但那几十万人能够饶过他家人周离的死期也就在这两天了。敖玉也用不了几天,全家都要被凌迟了。”
香料商人道:“世子,为什么啊?”
王巨道:“什么为什么啊?”
香料商人道:“为什么会有这一出啊?上面明明知道,这是敖玉在妖言惑众,蛊惑了太上皇。为何还要有这一出大撤离啊,损失了大几百万两?朝廷就那么有钱吗?”
王巨神秘一笑道:“花大几百万两银子,证明一件事,证明一个人年迈昏庸,值不值?”
几个商人恍然大悟,然后拍着腿道:“值,值,值,太值了。”
这就是现实,距离皇权核心越远,说话就越大胆。王巨尽管没有直言,但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太上皇年迈昏庸。
王巨道:“而且敖玉这个傻逼这么一闹,对我们大家未必没有好处的,给了大家一次重新分肉的机会,不是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众人纷纷谄媚道:“对,对,对,从今以后,浪州港就姓王了,浪州水师也姓王了。”
旁边的香料商人道:“开玩笑,浪州港什么时候不姓王?浪州水师什么时候不姓王?”
“从今以后,令尊阳雄侯在朝中登顶枢密院,世子您在浪州掌控水师和港口,给一个郡王都不换啊。”
王巨冷笑道:“那要感谢傻叉敖玉和周离的无私奉献啊,这两个蠢货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我们,岂不美哉?”
“哈哈哈哈,美,美,美!”
“诸位看看,这风平浪静,风和日丽,可是有半点要大海啸的迹象吗?”
“狗屁大海啸啊,连三尺的浪都没有,要是有大海啸的话,我就把自己洗白白,送到敖玉他娘床上,任由怒浪侯夫人糟蹋我,哈哈哈哈!”
“大家唱起来,舞起来,算是为周离,为敖玉送终!”
“为敖玉送终,为周离送终……”
“哈哈哈哈!”
然后,整个大海仿佛猛地抖了一下。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阵轰鸣巨响。
许多大船,猛地被抛起了好几尺,如同玩具船一般。
水师提督王巨猛地一阵色变,在场海商也猛地色变,瞬间彻底失语。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生生世世也没有见过的画面。
惊天海浪,冲天而起,滚滚而来。
一百尺,二百尺?如同山一般的巨浪。
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逃跑,面对这个天地奇观,全身都不能动弹。
无数水师官兵,惶恐地望着这一切,内心无比的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服从钦差大臣的命令去江州港啊,我们为何要回来啊?
我们为何要听王巨的啊!
而那些商人更是吓得屎尿齐出,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他们的后悔。
我们太贪婪了,太贪婪了,周离明明都已经把我们赶走了,为何要回来?为何要回来?
是赚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不过此时任何忏悔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惊天动地的巨浪,汹涌而至。
后面船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巨大的海船,如同玩具一般,轻而易举就被撕碎,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