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都是身处暗室,但四人所见皆不相同——屈南生看到的便是南荒集的酒楼模样,一女子斟酒招呼,笑意盈盈;许何目中则是朝灵城的酒池肉林,目之所及白白花花、清洁溜溜,酒水从那沟壑流过,到了下面化成一道涟漪……
狐来看到的场景则比较特别,那是月圆风高的野林之中,风吹得树林呼啦啦响着,林中的黑影也在呜噜噜嚎着,嚎得狐来瞳孔放大,呼吸愈发急促。
可到了吴比这边,只看得到黑黢黢的房间之中,有十五个宠姬瘫倒在桌椅之上,一副吃饱喝足了的模样;另有一宠姬左手端着一个烛台,右手握着一个短匕,正站在吴比他们的面前搔首弄姿。
“官人还等什么,不放奴家过去么?”宠姬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蜡烛,好叫其香味散发得更快一些;另一只手中的短匕则向当先的屈南生怼了过来,可惜被剑罩阻住了。
吴比一看宠姬的姿势,便猜测他们的这道法术是以香味做引,可惜自己是一副魂体,并不吃她这套。
“急什么啊?这不才刚刚见面,太直接了反倒没了那趣味……”吴比见屈南生和许何正在挣扎抵抗,便先开口回答;再看身边的那狐来,如果不是剑罩把他和那宠姬隔开,恐怕早就挺剑上马了……
简直有伤风化,不堪入目。
“嗯?”宠姬显然没想到吴比还有神智,也是诧异非常——要知道活色生香阵发动后,宠姬们可就不再是单独作战,而是被整合成为了一块;也就是说,莫说来的是元婴境的屈南生与许何了,便是欢喜境的来,也一样会被迷惑,从而成为刀上鱼肉。
刚才过来的几位湖主,没有一个不中招的,怎地这俊俏少年丝毫不受影响?
宠姬诧异着的同时,屈南生的剑罩也有所动摇,吴比见状一乐,一口气吹灭了宠姬手中蜡烛:“别点了,味儿怪大的……”
原本吴比以为吹灭蜡烛,就通过了阵法的第一关,却没想到宠姬见蜡烛熄灭不忧反喜,烛台和短匕一摔,一对玉臂便迎了过来;再看屈南生和许何,原本都还努力保持着清明,就在宠姬的手摸上剑罩的一瞬间眼神涣散,便要撤去剑罩……
这咋回事?吴比心下疑惑万分,却也被剑罩外的香艳景象吸引了目光——只见宠姬的整个身子都迎了上来,隔着那透明的剑罩行着些不可说之事,无端端地让吴比想起在前世某些作品中见到的镜头,就是隔着玻璃的那种,心说亲眼得见果然更加震撼,真特么刺激。
“奴家知道官人厉害,也知道官人想上去……”宠姬媚眼如丝,敞开双臂,“便为您开两条路,您选上一选?”
吴比也不答话,一记魂导拳锤向了宠姬的俏脸,心说就不让你疼上一疼,你还真就骚到没边了呢?
哪知这一拳还未打上去,宠姬身后原本躺着的那十五个人瞬间惊醒,手腕上的红线化网,挡在了剑罩外的那位宠姬身前,又多添了一丝韵味。
可惜吴比的魂导拳既没有打上那网,也没有碰上那宠姬的脸——屈南生的剑罩虽然稍有涣散之势,但依旧坚挺,牢牢地将双方隔开。
“那官人就是选上路咯?呵呵。”那宠姬丝毫不以为意,“不走下路也行,反正奴家吃得也饱了……”
吴比不答话,心说就算老子现在锤不到你,一会你也难逃挨揍——要么是屈南生剑罩被迫解除,你被魂导拳锤;要么就是屈南生回复甚至,赐你个安心……
“只消留下三成精血,奴家便放官人们上楼如何?”宠姬嘻嘻笑着,身上动作可是丝毫未停,“奴家可没哄你哦,刚才八方湖的豪杰们,还有两个姑娘……可都是这么选的,不然奴家也不会撑成了这副模样……”
吴比听得点头,也稍微安下了心——可见乘鹤楼的活色生香阵只留了一条通路,无论是八方湖的那群匪友,或者是才刚过去的石芽与小花,都是从此路而走……那只要自己一行四人不改方向不乱窜,一定便不过错过他们。
同时吴比也暗自心惊石芽与小花的果决——她们也一定遭遇了宠姬的短匕一击,不仅挡下来了,还毫不犹豫地留下三成精血,足可谓是行动迅速了。
“你们只见过了这么几人?”吴比心说正好打听一下其余人士的下落,“没见过九里坡的上来?有个……哑女和太子,都来过没?”
“哈哈哈,官人还有闲暇询问别人?那看来是奴家还得再用力些,好叫官人说不出话来呢……”宠姬继续挤眉弄眼,摩挲得剑罩裂璺处处,“奴家奉劝官人可要快一点,毕竟这鬼东西坏掉之后,可就轮到你们了哦?”
随着宠姬的话语声,剑罩也终于渐渐支撑不住……
然后呢?
然后便见剑罩倏然变形,穿过了那宠姬的胸膛,将其牢牢钉入了对面的墙上。
死之前,那宠姬还在笑着,只是眼角有一丝杀意,但还没来得及绽放,便倏然敛去了。
紧接着裂开的剑罩兵分十五路,分别刺透了那群腕上缠着红线的宠姬胸膛;原本晦暗的房间里也是蓦然变幻,露出了残破的楼墙,回复了此处原本该有的模样。